一句司丞大人,将二人间的间阔拉开,显得十分生分。
李世安并非不喜欢他这位堂侄,可自从李自成入主秉烛司以来,他自诩筑基境界巅峰,做事踞肆无礼,盛气凌人十分无礼,对麾下的缉妖吏管教欠缺,在沥都府中的名声不见得好。
更何况,李承虞是今早被秉烛司的缉妖吏抬回来的,谁知道他这个儿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与秉烛司是否有牵连他也不知晓。
李自成倒也不恼怒,笑道,“表叔这是哪里话,我虽在秉烛司中领了个闲职,可到底还是姓李,如今表弟出了这档子事,我这个做表兄的,又岂能置之不管?这不,一听说表弟出了事儿,我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赶了过来。”
秦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捏着手中的手帕,小心翼翼问道,“堂侄可有办法?”
李自成点头,“先容我瞧一下表弟情状如何?”
李世安语气缓和,眼下之际也只能先这样了。伸手将李自成引进门,走至屏风背后,李青林仍然笔直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动不动。
秦氏在身后远远的瞧着,眼见儿子这副模样,眼眶里的泪水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抹了一把眼泪,用袖子悄悄揩了去。
李自成已经修为臻至筑基大成,即将圆满,在李氏族中尤受老祖垂青,是得了李氏修道真传的,天资尤其出众,这便一眼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是……剑毒?”
李自成蹙眉,大雍玄教法门中,的确有这么一个神通,他曾在一本《剑意三学》中见过,能将剑意化为至毒,只不过其招式阴毒,修炼极为困难,似邪教旁门左术,玄教正派中,应当无人修炼才对,难道是妖魔?
见李自成皱着眉头,李世安忍不住问,“可曾看出端倪?承虞究竟害了什么邪症?”
“剑意游走周身经脉之间,是毒。”
“毒?”
李世安皱眉思索,方才赵老先生也说过,李青林此番症状看起来像是中毒,可既然是毒,又怎会和剑意挂上钩子?
李自成摇头,“此法门在沥都府中从未出现,许是外郭的人下手也说不定……”
说话的功夫,却忽然瞥见躺在床榻上的李青林,衣领间露出了一角黄褐帛纸,像是一封书信。
李自成伸手掀开衣领,是一张薄薄的帛纸,乃是信桟所用,伸手捉纸,拿在手中一看,却是用殷红的鲜血写了一个谍字,看样子是李青林拼尽全力所书。
“谍?”
李世安手指这张纸,下意识说道。
“堂侄,这,这是何意?”
李自成脸色微沉,双眉紧蹙,眼睛一下眯起,问道,“表弟在城墙被发现的时候,他是从浮玉山方向御剑飞过来的?”
“今早承虞被送回府中时,你那些手底下的缉妖吏是这样说的。”
顿了顿,李世安又补充道,“承虞前些日子才突破炼气四层,昨日他是独自上浮玉山,去崇玄署求一道巩固经脉的神应法,难道此事与神雀宫有关?”
“那这就对了。”
李自成负手,走到门槛边上,望着远处的屋檐道,“此事干系重大,表弟受伤之事,还请表叔表姑暂且不要外传,我即刻请示老祖。”
李世安拱手,“那就有劳堂侄了。”
“嗯。”
李自成点头,“如今老祖仍在闭关修炼,不便抽身,既然府中坐镇的灵医无用,我会在沥都府中尽快寻有能耐的灵医为表弟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