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右眼戴了个黑色眼罩,却无凶厉之色,手执白羽扇,看似儒雅端正。
女子与男子大相径庭,胸前只裹着玉莲裹胸,长裙裙子开叉开到了大腿根,似有似无地露着白嫩玉腿,媚态横生。
黎苏和白灵儿前头还有几个人,白灵儿正叼着一根草芯,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的明月,黎苏也学着她嘴里叼了一根。
小女孩见她们二人都折了草芯,也想去摘一根玩,谁知没碰到草梗,一只肥黑的手就抓住了她,像拎鸡仔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好啊,可让我好找啊臭丫头,为了找你我白白挨了一顿毒打,还在无忧城里喂了一天野蚊子。”
声音粗哑不堪,白灵儿一听就知道又是那个杀猪佬,她刚要撸起袖子,却被黎苏拉住了。
“小师姐,这里不宜动手。”黎苏附耳道。
她们力气不同于寻常女子,只要一动手,就会暴露。
屠夫一看白灵儿又要动手揍他,连滚带爬跪在山顶的守卫前抱着那守卫的腿道:“大人啊,你快看!他们要打我啊!他们不仅要打我,还要抢我女儿啊!”
那守卫立刻上前喝止:“干什么!圣坛面前不得动手!”
“误会啊,你看我们帮忙照顾他走失的女儿,他不感谢我们就算了,还要倒打一耙呢!”周桃亭指着屠夫一脸无辜道。
屠夫从未见过比自己还无赖的人,破口就大骂道:“你他娘的龟孙子,眼睛被屎糊了?谁才倒打一耙,打了老子还把老子的摇钱树……女儿给抢了,他奶奶的赔老子医药钱!”
跟白日在无忧城跪地求饶完全是两副样子。
“士可忍孰不可忍!”
白灵儿一肚子火,快忍不下去了,手指头掐得噼里啪啦作响。
屠夫一看白灵儿,想起白日她身旁的黎苏那股蛮劲,这女人又跟她一伙的,定也是不好惹的,他立刻躲到守卫后骂道:“你这蛮牛一样的贱人,动口不动手,这里可是神仙老爷的场地,我看你们谁敢打老子。”
屠夫满口脏语,听得守卫耳朵难受,回身就踹了屠夫一脚道:“不准大吵大闹!”
屠夫这下子虽被踹了,但还是笑脸相迎,毕竟比起无忧城里挨的那男子一脚可好上太多了。
白灵儿这才只得作罢。
圣坛旁的美艳女子打了个哈欠,对守卫问道:“怎么这么吵?还有几个啊,奴家好累。”
“快了,禀右尊使,没多少个了。”守卫回复那女子道,说完他拦下黎苏几人道:“挨个儿过去!”
“嘿嘿,大人我早就来了的!只是这死丫头跑了,所以我先来,我先来。”一听到守卫发话,原本就站在守卫旁,离圣坛最近的屠夫,立刻就拽上自己的女儿先上了山顶的圣坛。
“快点的,死丫头,再敢跑我拧断你的腿!”
结果屠夫一登上圣坛,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他叫骂道:“谁啊,哪个不长眼的又来挡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屠夫本来还要叫骂,抬头一看,是一个气宇不凡的男子,屠夫嘴上忽然就像被针缝了一样,噤了声。
那男子面如冠玉,凤眸挑起,左手撑着一根云烟古树纹的龙头拐杖,宛如菩萨低眉正和颜悦色地看着他。
若不是鹰鼻中的那颗痣,和微跛的足,看上去恍若仙君降世。
男子就那么站在那里,无需言语,却自有一种吸引力,就让屠夫忍不住想下跪膜拜。
“仙尊!”莲台左右的男女尊者见到这名男子,立刻起身行礼道。
见那两名尊者俯身行礼,众人便知这就是方意!
陆寒舟眸色微沉,若不是早已知道此人背后犯下的那些罪孽,就连他只怕也要被那皮囊欺骗了去。
“仙……仙人!”屠夫立刻跪伏在地上磕磕巴巴道。
见身旁的女儿还站着,畏畏缩缩地看着方意,他一把将她拉下,按着她的头跪下去。
“仙,仙人在上,小的不是故意顶撞仙人的!”
“没半点眼色。”女尊者嗔怪道。
屠夫本以为会被仙人怪罪,没想到方意竟亲自将他扶了起来道:“能到达此地,自然都是诚心之人,本座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屠夫感动得涕泪横流,起身一个踉跄,差点又跪倒在地。
男尊者摇摇羽扇,恭敬问道:“仙尊怎么亲自来了?”
“正好路过此地,想起了……”
方意顿了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陆寒舟,正好与陆寒舟对上,唇上沾上一丝笑意接着道:“一位故人”
拂了拂袖子,方意拄着拐杖走到了女尊者身边,俯身不知道耳语了什么。
女尊者面上浮起一抹娇红回道:“是,仙尊。”
而那手执羽扇的男尊者则递给了屠夫和他女儿一人各一瓶玉露道:“喝下去,然后一起坐到莲台上去。”
“是是是!”
屠夫接过玉露喜不自禁,他一个万年杀猪的哪见过这么精致的小瓷瓶,摸起来竟还有点骨头的质感,闻起来则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他立马一饮而尽,将那个小瓷瓶偷偷揣入怀里,顺手还不忘将他女儿的空瓶也一同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