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街44号外。
简单的装修不到两日便已完成,只是新上的油漆还需通风散气。
随白书婷来到木匠铺的后院,齐牧停在一副新制成的匾额前。
“想好给店铺起个什么名字了么?”
“名字......”齐牧摇头道,“这我倒是没怎么考虑,嗯......你有什么建议?”
白书婷想了想,说道:“招牌嘛,不外乎几种,像我的铺子,就以‘临安’这条街为名,所以叫做‘临安木工’;顾仁的药铺叫‘济仁堂’,有济世救人的谐音,也包含了他的名字。”
“还有像掌柜的杂货铺,有一定的寓意在内,‘永和’,便是希望西平县能够永远和平,这样交通站的成员才能够平安长存。”
“那老廖呢?”
见白书婷唯独没提到老廖的裁缝铺,齐牧好奇问道:“他的裁缝铺叫什么名字?”
“这......”
白书婷白净的脸浮出异色,“廖叔人很好,但性格孤僻,让人很难走入他的内心,所以对他的某些行为也不太能理解......”
“所以......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在齐牧的追问下,白书婷支吾着回答:“叫......人皮...客栈。”
呃......
裁缝铺起这样另类的名字,真的,合适么......
“听掌柜说,廖叔年轻时候是个热心肠的人,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导致他的妻儿罹难......自此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性格孤僻且愤世嫉俗。”
“当初他开裁缝铺的时候,掌柜有问过店名的寓意,廖叔的原话是‘世人之丑,衣不可遮,再美的衣服,当脱下后,那张赤裸裸的人皮才是本相,我不过是在皮肉上稍加点缀,掩盖一些肮脏罢了。’”
听白书婷说完,对于裁缝铺的奇怪招牌,齐牧倒也能够理解了。
虽然不清楚老廖曾经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但那种丧妻丧子之痛,齐牧感同身受。
自己和妻女相隔两世,那种思念却见不到的痛苦就像一根藏于心中的刺,时不时地扎他一下。
“所以,想好了吗?”
白书婷催促道,“早点题了字,挂了匾额就能正式开业了!”
“回家...吃饭....“齐牧沉着眼皮,悠悠说道。
“诶?”
“就叫,回家吃饭棺材铺吧......”齐牧确定下来。
“回...回家吃饭?你怎么不叫今晚开席?”
看着缓步离开的齐牧,白书婷诧异颦眉,表示不能理解,“人皮客栈......回家吃饭......小小年纪什么好的不学......”
从木匠铺走出,齐牧随即拐进自己的铺子,看到前堂的铺面,已经摆上了四具刚上好漆的棺材。
半人高的柜台上放着纸笔,和一张货物清单,齐牧看去,上面写着棺材的用料以及制作成本。
桐木棺,六十四圆整;松木,九十一圆七角;樟木,二佰二十五圆;檀香木,五佰三十九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