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皑站起身来,脸上依然挂着柔美的笑意,问:“将军为什么觉得不可能?”
白皑皑离得远了,杜元宝才算觉得轻松了些,至少没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他似乎觉得脑海中又恢复了几丝清明。“南安王既然绑我儿为质,要我听从他的指挥,就必要保我儿安全。毕竟人质只有活着才有价值。”
白皑皑嫣然笑道:“将军就那么相信南安王?将军怎么知道令郎真的是被南安王绑架了?”
杜元宝一怔,冷笑道:“不信南安王,难道信你?”
“信谁都不要紧,关键是为什么相信。”白皑皑倒是不以为怒,笑瞅了一眼杜元宝,重又走回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凑到他耳朵边轻声问:“你这么相信他,我猜是他给了你什么信物。是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她温热的气息吹在杜元宝的耳朵里,杜元宝只觉得又麻又痒,却又动弹不得躲避不得,只得闭上眼,强迫自己屏息凝神,不受白皑皑的挑逗。
白皑皑轻轻皱了一下眉毛,微嗔道:“奴家好好问你话,你却不肯好好答。奴家真心待将军,将军却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让人伤心。”
杜元宝只低头闭着眼睛不说话,心中暗恨不能将耳朵和鼻子都塞住。可惜人的五感除了视觉和味觉两感之外,另三感听觉、嗅觉和触觉却都是无法根据个人的意愿来关闭的。此时白皑皑的声音、香味和那根不怎么安分,时不时在他肩膀上、脖子上轻轻滑过的手指,早已撩拨得他心神具乱。他还在用尽全力稳定心神,嘴巴却已经不受神智控制地动了起来:“是麟儿的金锁和半截手指。”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吓了一大跳,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下定决心不开口的,却这么轻易地就把秘密吐露了出来。
当初他收到南安王的来信时的确是不大相信,杜麟儿虽然官阶不高,但毕竟是天子近臣,在他看来,南安王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天子近臣下手。可是当他看到南安王送给老夫人的信物后,他也不得不信了。那是杜麟儿自幼便贴身戴着的金锁和半截小手指。杜麟儿左手小指的第二关节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老夫人就是看到了那截长着朱砂痣的手指才痛不欲生,他也是看到了那截手指才相信杜麟儿是真的在南安王的手里。
白皑皑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她站直身子,轻移莲步,绕着浴桶走了一圈,在杜元宝面前停下,面露同情,道:“杜将军,您被骗了呀!”
杜元宝正在深悔自己没有管住嘴,被这个女子套去了重要的信息,见白皑皑过来,便紧闭双眼,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可惜他现在手脚都不能动弹,不然他大概会在自己嘴里塞一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