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卷 君若扬路尘 第98章(1 / 2)弃妃难为:暴王,我要休夫!首页

巨大的力量,推着她狠狠的向后退去,夏侯缪萦没防备,脚下一个踉跄,瞬时跌倒在地,光洁的额头,被惯性带着,重重的磕在了桌角之上,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刮骨锥心一般,从额头,直传遍全身,痛,无以复加。

夏侯缪萦本能的伸出手去,摸向额角,指尖触到温热液体,烫的她一颗心,狠狠一颤。

望着那沾在手上的淋漓鲜血,夏侯缪萦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她这一撞,会不会破了相?

好笑对吗?真的很好笑不是吗?额头上的伤口,丝丝往外渗着鲜红色的血液,为什么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呢?是因为埋在胸膛里的那颗心,此刻痛的太过强烈的缘故吗?

夏侯缪萦,你这莫名其妙的苦涩之感,到底是为着什么?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又在失望着些什么呢?面前这个男人,他爱谁,又与你何干?何用你在这里伤春悲秋?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日,真是活该

唇瓣漾开泠泠自嘲的弧度,夏侯缪萦深吸一口气,敛尽心底那一切不该有的情绪,缓缓站了起来。

赫连煊望着面前的女子,他看到她纤瘦单薄的身子,像一片落叶一般撞上桌角他看到她光洁的额头,有丝丝鲜血如樱花般绽开他看到她咬牙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藏在衣袖间的大掌,不自觉的紧紧握起,任那平整的指甲,狠狠掐进微带薄茧的掌心,任那暴起的青筋,盘根错节

“所以呢?赫连煊”

倚着桌角站好,夏侯缪萦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被撞伤的额头,隐隐作痛,嘴角却噙出轻浅笑意:

“你之所以千方百计的娶我进门,就因为我是喻大哥喜欢的人吗?因为他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女子,所以你也要拼命的毁掉他爱的人吗?”

看的这样通透,夏侯缪萦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难怪他每次望着她的时候,总是充满讽刺、厌恶,还有那些浓重的化也化不开的泠泠恨意原来,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工具而已

夏侯缪萦觉得自己有些声嘶力竭了。

赫连煊面无表情,冷冽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在说着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实:

“没错失去挚爱的痛苦,他加诸在本王身上的,现在本王加倍奉还给他,很公平不是吗?”

男人朗俊脸容上,晕开层层残戾之色,每一分,都仿佛在无边的地府里浸过一般,漫出连绵的死亡气息,一点一点的透进人的血肉里,像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透入骨头里,将一切的希冀都磨尽了,揉碎了,连渣滓都不剩。

“夏侯缪萦,本王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就连墨国跟吕梁国之间的这场战争,也都是在本王的算计之中,为了将你娶进门,你可知本王费了多少工夫?”

从男人薄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在这一刹那,都仿佛化作了无数的冷蛇,爬满夏侯缪萦的脊背,将她紧紧缠绕住,不断的勒着她,胸腔里的空气,似乎正在迅速的散去,抑压之感,一寸一寸的拂过心头,带来几欲窒息般的惨痛。

夏侯缪萦望着这近在咫尺的男子,他与她,不过相隔数步,这般接近而又遥远的距离,却仿佛穷尽她的一生,也无法跨越她曾经设想过,无数他可能娶她的理由,但那些千奇百怪的臆念之中,却从来不曾想到过,他竟会是为着另一个女子,为着替另一个女子报仇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

“呵所以,赫连煊,我应该感到荣幸吗?你这样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的迫着我嫁给你,一次次的羞辱,一次次的折磨,都只是为着这一天吗?我真该恭喜你,你成功了”

如画眼瞳,无所谓般的一挑,夏侯缪萦凝住这近在咫尺的男子:“我还以为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为着一个女子做什么事情是啊,像你这种人,又怎么会懂得人心的可贵呢?却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堂堂西秦国的煊王爷,原来竟然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大情种,只怕说出来,没几个人相信吧?”

每一字都痛如刀剐,夏侯缪萦从来没有天真到以为面前这个男人,会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可是,当亲耳听到,他所说的一切真相,有关利用、有关报复,不过四个字,这就是他与她之间仅有的关系了他有心爱的女子,那个人,她死了,却叫他如此的念念不忘,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她报仇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的滑稽不是吗?她以为他有的只是冷酷、残忍、厚颜无耻、喜怒无常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会为着一个女子而痛苦、怀念、甚至不择手段的替她报仇诚如他所说的,那个人是他最心爱的人吧?呵,最心爱,真的难以想象,这三个字,会从他凉薄的唇瓣里吐出

夏侯缪萦突然很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从始至终,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爱也好、恨也罢,跟她又有关系?她不过是无意间闯入这异世的一抹游魂,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别人的替死鬼在他的眼中,她除了作为报复喻锦程的一个手段之外,什么都不是

夏侯缪萦觉得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绝大的笑话。

赫连煊望住对面的女子,她小小

的面容,梨子般大苍白脸色,如纸清透,衬着额头上丝丝斑驳血迹,像雪地里开出的一小簇红梅花,娇艳而残酷,触目且惊心她澄澈晶亮的眸子,如笼了薄薄一层水汽,平静、沉寂,就像是一汪结了冰的湖,将一切生动鲜活的表情,都冻在眼底,不见天日她甜软糯香的唇瓣,攒开轻浅笑意,如同在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上,点缀上的点点墨迹,仿佛一眨眼,她便会被人抹了去,像一缕烟,一抹雾一般,天一亮、太阳一升起,她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难寻

不,这样的念头,让赫连煊莫名的烦躁。他恨透了她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来面对他。

“夏侯缪萦,本王是怎样一个人,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清冽嗓音,掷地有声,潋滟寒眸,褪尽一切暗涌,赫连煊只冷冷的攫住面前的女子,她于他,从来都不过是报复那个男人的工具,显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让喻锦程痛不欲生,这才是他应该关注的内容,不是吗?至于她,她痛苦也好、愤怒也罢,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记着你的身份,夏侯缪萦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在这里的生活,过的更加悲惨,就安分守己的待在本王的身边,本王想让你做什么,你都只能接受,不要试图惹怒本王,因为那样的代价,你,还有你青梅竹马的锦程哥哥,你们都承受不起”

泠泠丢下这么一番话来,男人似再也不愿与她多做无谓的纠缠,旋即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