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已深了,但一轮皓月当空,使得黑夜不再是黑夜。整个的长安城都笼罩在皎洁的月光里。层层叠叠的屋檐上泛着波光粼粼的光芒。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欢乐有人忧。
冬雪终于醒了过来,她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身来,哪知人未站起,“噗通”一声,她又重重的跌在地上。
借着窗棱外的月光,她瞧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自己,心中暗叹,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主仆二人。
她原本的打算是,以言语挑衅之,以行动刺激之,务必要惹恼这主仆二人。而后趁着乱劲儿,让自己身上挂些彩,最好在脸上或者是手臂上弄出点伤痕来,再然后佯装大怒趁机夺门而出。
这样一来在主子面前也能交代得过去,二来,也能趁机与这边做个彻底的了解。
如今娘子势头正盛,宋如是这边早已呈衰败之势,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天性。世事不分对错,只对利弊,自己不过是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罢了。
她了解宋如是甚深,知道她宁愿少一事,不愿多一事,平生最爱便是图一清净。若不是太过生气,她定然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然宋如是也不会做了这么多让人匪夷所思之事。
所以冬雪笃定了宋如是并不会拿她怎么样,她甚至想好了,从这屋中冲出去的各项细节。
哪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宋如是错看了她,她也低估了宋如是。
冬雪对着窗外的明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一口气下去,她才发展自己浑身酸痛的厉害,似是被人打了一顿。
冬雪突然高兴起来,眼前的月光也比平日里看到的更光华璀璨些。若不是怕被人发现,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如此她总算能回去与主子交代了。
她并不担心出去的问题,春花素来便是个脑子不好使的,等春花来送饭时,她接着机会与春花诉上一曲姐妹情深。春花那傻丫头定然入套,乖乖地放自己出去。
冬雪对着月光,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浑身便抽痛一下,但她笑得反而更开心了些。
有句话叫做“你高兴得太早了”。冬雪如今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当中的深意。她设想了种种情景,又设计了种种计谋。哪知她这一开始就是错的。
因为并没有来为她送饭。她以为的蠢丫头春花,更是从昨夜起一次都未曾出现过。
她从窗外的月光,看到明媚的阳光从耳旁的鸡鸣之声听到后街货郎的叫卖声她从腹中饥饿等到腹中饥饿的要命,她都未等到春花的身影。
眼看日暮西垂,冬雪终于着急了起来。所有的阴谋阳谋都是要使在人身上才算是计谋。若是一个人都看不到,她便是有一肚子的计谋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