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塞部落,人口以十万余计,是一个庞大的聚落,源自原先的众多小型部族在战争熔炼中汇聚而成的王国。勇猛的皮革战士多达万千,是草原上不可小觑的力量。从赤铜峰草原来的西部边界往西跋涉三百余里,就是伊克塞部族的所在地。他们的领主伊塞特·霸恩,乃是一位智勇双全的领导者。他清晰认识到商业对领土生存的重要性,在其治下对待行旅总是以礼相待。但此地外的安危便无法预计了。欧鹏,这位新晋将领,在外巡逻三天后归来,便掌控营地军机,训练队伍,平息骚乱,他的副官鲁德率二百余骑士护卫着商贾敦谨·钦莫的贸易队伍,启程向遥远的西方进发。
沿途离开赤铜峰草原行过数里的地方是另一个小小的聚集地,尽管只居住着寥寥几十人,货物却是琳琅满目,茶叶堆得如同山丘一般,竟需两头马驼才能承载而归,足足四百多余磅。再是香草坊酿制的驱虫水被换取了百个羊脂,花精油华美,只需一头丰腴羔羊便可换得,而这在蚊虫繁盛的草原来得尤为重要,因为黄昏前,草原的吸血虫们就会蜂拥而来。因此,哪怕价钱稍高,这避虫水依旧供不应求。
商旅们启程再次出发时,草地上等候已久的鲁德一众已然在此,只见鲁德一见到商队多了十五匹骏驹,笑言:“敦谨老大好生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货物就能卖出这许多。”
敦谨苦笑一声,感慨地说:“草原上的交易获利丰富,却也是危机四伏,若是遭逢强盗集团突袭,别说财产,只怕命在旦夕。”
鲁德附和道:“确是实情,哪个事业都非易事,让我们出发吧。”
行不多远,又逢牧者售卖货品,一天收获颇丰,于是众人向西北之地推进,直至一片狭小的砂质荒漠,草原渐渐稀缺,黄沙显现连片起伏,远方沙丘崎岖不平。鲁德猛然举手:“驻步!”
敦谨赶近前问:“老兄何故?”
鲁德展颜憨笑:“俺似乎嗅得埋伏逼近?”
。“有埋伏吗?俺却浑无所觉。” 鲁德答道:“不知原委,但历经沙场拼杀,直觉让俺避开诸多险难。飞燕展翅,骑探前行,其他人作好迎战预备。”
“遵命。”众人应道。
数位骑探驰行探测,猎鹰放飞天穹窥察形势。此类飞鹰虽然华而不实——或许因兔、羚之流引啼呼,致误解。首要还需依赖探马。
探马首领名为柱,强将之辈手下必出英豪,鲁德所拣选的基层士兵均是勇者担任。柱带领的五人骑探未行里数,翻过山坡,就已目睹背后黑压压的骑兵群体,约有四五百骑之巨,沙衣蒙面仅剩眼眶裸现。这是大盗骑兵的常状,以防认清真貌,并防风沙扑打。
柱为骤骇然一怔,此刻逃窜非是良策,惧骇无益,首要辨明敌友。草原话语他勉强操弄:“吾辈来自万通商号商行,尔等何来头?”
蓦闻笑声阵阵回荡,随之羽箭疾掠。弓矢飞扬,则战争即刻宣告启动。鲁德令旗一挥:“撤!”众士回头疾退,黑暗骑盗穷追不舍。众人有意延宕,一轮劲箭扫射,灭杀二人后,速速退至阵营。侦察任务在于查悉敌我态势,而非献生入义。
鲁德冲锋陷陈于前列,敌骑距之二百许停足,一名大首级现身,语义不明,大体意为:吾乃疾风之沙匪,卸去行李坐骑即刻离去,毋论,血洗此地无一人幸存。鲁德横禅杖挥动轻蔑,手势招引:“尔敢应战否。”
草原以勇冠世,故此单挑战术惯习,即刻,矮健盗匪驰马挥动弯月刃扑杀鲁德,双方马速骤增,矮者弯月斩砍扑空,鲁德用力大锹格挡,怒吼:“起!” 数十磅重的大铁锹竟将匪徒掷飞,匪者倒地鲜血狂呕,命悬一线矣。
旋即飞掠一位瘦骨英矫者,兵器是狼犬刺,欲硬憾鲁德。匪者狼犬吃紧,木把已断。鲁德大禅杖又横扫过来,瞬间击折肋骨,重伤肝脾,毙命黄泉。两负之后,匪帮略惊。
“必胜!必胜!必胜!”士气大振。鲁德返营,不复争斗。
匪贼疾飞何尝蒙受屈辱,当即涌扑而上。鲁德稳坐如山,头一波箭雨如炮已经整装待发,只听几许,当匪徒闯百五十米区段时,箭矢直飞天穹。这些歹徒异常机巧,避于马脊马背侧方,此计对凡弓尚可行得通,对重弩则威力奇效,力穿甲兵,良驹一旦受创,即使尚健,也无法驯控狂踏乱窜。
旋即倒地七八十骑贼,晕厥不止。随后的歹徒仍向前驶行,弓箭业已握持。匪帮马弓尺寸较短,方便奔马之中拉弓射矢,但力度及射程逊色,待至六七十米左右,骑兵们已紧握短炮,猛扣扳机。“嘭嘭”作响震耳连烟。灼烧之铁屑直扑歹徒们薄软布缕,疾风沙盗遭逢劫难,不过顷秒,竟倒毙百人左右,重创较轻犹在挣扎嚎叫,无人施救。历年沙匪嚣横草原,未曾吃过重创。近四百众来犯,不过三百家商队,在交战之初,先失百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