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末年,天下大旱。
烈日当空,土地龟裂。
破败的城隍庙中,赵婉宁倚靠在倒地的城隍神像上,眼皮一睁一合,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她衣衫褴褛,两道狰狞的疤痕贯穿全脸。
四周一群衣不蔽体、瘦如人干的流民们则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目露凶光,随时打算一拥而上,将其分而食之。
她紧握匕首,正准备拼死一搏,庙外便传来阵阵马蹄声。
“娘娘,到了。”
寺庙内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辆辆马车停在庙前。
马车里走出一位华服女子,被簇拥着进了城隍庙。
庙中的流民们盯着突如其来的一行人,蠢蠢欲动。
身穿盔甲的侍卫们冷着脸,二话不说拔剑杀人,“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否则,死!”
眨眼间,地上就躺了几具尸体。
流民们惊骇欲绝,纷纷作鸟兽四散,翻墙逃离。
赵婉宁听见动静,费力地睁开眼,就见不远处站着位华服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我的'好姐姐',我还以为,只能在揽月楼里见着你了呢。”
“余!梦!怜!”
听到揽月楼三个字,赵婉宁双目倏尔瞪大,用尽全力骤然暴起,握着匕首向前冲去。
奈何饿得骨瘦如柴,眼花腿软,站起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侍卫们一剑劈落赵婉宁手中的匕首,将她踹飞。
她狠狠地砸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大胆刁民,竟敢冒犯娘娘?”
有人怒喝,刷刷几把剑尖便对准了她。
赵婉宁怒目圆睁,握紧双拳,咬牙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又被一脚仰面踹倒。
余梦怜抬脚踩在她脸上用力碾,弯下腰,一记响亮的耳光反手甩在赵婉宁的脸上,打得她头晕耳鸣,脸颊红肿。
余梦怜直起身子,揉了揉手,斜睨着眼睛冷冷地说:
“好姐姐,被贬为庶民这么多年,苦头还没吃够?我好心好意特意来送你上路,你既然不领情——”
双眼扫过四周,退开吩咐道:“来人,那让她下油锅!”
赵婉宁眦目欲裂,“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余梦怜嗤笑,“若真有报应,那也应该先报应在你身上。”
赵婉宁气得一口血涌上喉头。
她恨!
她悔!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认为余梦怜是个良善的苦命人?
一时发了善心有意提携,谁曾想竟是引狼入室,害得自己与至亲反目,声名尽毁。
进过牢狱,受过酷刑,被贬为庶民,被掳进青楼……
毁容,瘸腿,到如今连被饿死都成了奢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绝望地嘶吼。
余梦怜眼眸一凝,眸子里满是寒意,“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死不瞑目!”
不多时,一群人便架起铁锅,倒满了油。
赵婉宁被吊在油锅上,反反复复被下入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