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7年正月十一日,京城的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凛冽,吹得左顺门外的旌旗猎猎作响。都御史肖维桢率领着百官,在这寒冷的清晨来到左顺门外问候请安。众人身着厚重的官服,缩着脖子,双手笼在袖筒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肖维桢面容严肃,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身后的百官们也都表情凝重,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他们的心思却不在这刺骨的寒风上,而是在朝廷的局势上。
这时,太监兴安迈着匆匆的步伐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和焦急,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大臣们,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都是朝廷的大臣,不能为社稷的安危出谋划策,光是问候请安又有什么用呢?”兴安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尖锐,仿佛要穿透众人的耳膜。
肖维桢听到兴安的话,心中一震。他抬起头,看着兴安,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深知兴安的话虽然刺耳,但却不无道理。在这动荡的局势下,他们这些大臣确实应该有所作为。
肖维桢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御史们,缓缓地说道:“今天兴安说的话,是不是表达了你们大家的意见?”众御史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其中一位御史向前迈了一步,拱手说道:“大人,如今局势危急,我们确实应该为社稷着想。只要皇太子得立,其他就没有什么事值得担忧了。”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
众御史们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朝廷未来的担忧。肖维桢看着众人,心中感到一丝欣慰。这些御史们都是忠诚之士,愿意为了朝廷和百姓挺身而出。
众御史回府后,纷纷坐在书桌前,拿起毛笔,起草上封奏事的底稿。他们的书房里弥漫着墨香,烛光在寒风中摇曳,映照着他们专注的面容。有的御史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用词;有的御史则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在朝堂上,众御史再次相聚。他们手中拿着自己起草的底稿,相互交流着意见。肖维桢站在众人中间,认真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为朝廷做出一番努力。
“太上皇的儿子应当重新立为皇太子。”一位御史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引起了其他御史们的共鸣。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只有王文似乎有另立他人的意思。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陈循知道王文的意思,但他却不肯说出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
李贤看着王文的表情,心中感到一丝疑惑。他走到肖镃身边,轻声问道:“肖大人,你觉得王文此举是何意?”肖镃微微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说:“太上皇的儿子既然已经被废免,不可能再立他为太子。”他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李贤的耳中。
王文听到肖镃的话,心中一紧。他抬起头,看着众御史,说道:“今天我们只是请求立东宫,怎么能够知道朝廷的意思是想立谁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辩解。
肖维桢听了王文的话,心中感到一丝不满。他举起手中的笔,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我更改一个字吧。”他就把“早建元良”改为“早择元良”。他又笑着说:“我的衣带也想要更换更换呢。”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御史们的这个奏疏送进去以后,朱祁钰在宫中接到了奏疏。他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看着手中的奏疏,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而朝廷的局势也越来越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大臣们的请求,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未来的继承人。
与此同时,武清侯石亨在自己的府中也在暗暗盘算着。他坐在书房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文书和信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野心。他知道朱祁钰的病不会好,他在心里暗暗盘算,请求恢复废太子朱见深的东宫之位,还不如请求恢复太上皇朱祁镇的皇位,倒可以得到立功受赏的机会。
石亨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紧张。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但如果成功了,他将获得巨大的利益和荣誉。他决定与都督张軏、太监曹吉祥一起阴谋策划南宫复辟的事情。
石亨来到都督张軏的府上,与他商议着计划的细节。张軏是一个勇猛的将领,他对石亨的计划表示支持。他们一起讨论着如何调动军队,如何控制京城的局势。石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成功。
太监曹吉祥也参与了他们的计划。他在宫中有着广泛的人脉和情报来源。他为石亨和张軏提供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帮助他们制定了更加完善的计划。
他们去叩访太常卿许彬,许彬听了他们的计划,微微点头。他看着石亨和张軏,眼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他说道:“这是有安于社稷的大功劳呢。彬我已经老了,不能有所作为,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徐元玉图此大事呢?”徐元玉,就是徐有贞,元玉是他的字。
石亨和张軏听了许彬的话,心中大喜。他们知道,徐有贞是一个有才华和谋略的人,如果他能够加入他们的计划,那么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于是,他们经常往来于徐有贞的家;徐有贞也时常去拜访石亨,他们的活动别人都不知道。
三天后,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京城的上空。寒风呼啸着穿梭在街巷之间,发出阵阵阴森的呜咽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老城市即将面临的风云变幻。
在京城的一角,徐有贞的府邸笼罩在一片昏暗的阴影之中。府内的书房中,烛光摇曳不定,映得屋内的人物面容忽明忽暗。石亨、张軏二人神色紧张,脚步匆匆地踏入书房。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急切,仿佛被无形的压力驱使着。
徐有贞正端坐在书桌后,他身着一袭深色的长袍,眉头紧锁,目光深邃而凝重。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匆匆赶来的石亨和张軏,心中暗自盘算着即将展开的行动。
石亨身材魁梧,他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棱角分明。此刻,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张軏则显得较为焦躁,他不停地在书房内踱步,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徐有贞,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指示。
徐有贞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太上皇帝当年亲征,却不幸被拘于北边的蒙古王庭。那可不是为了游山行猎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感慨。“太上皇为了国家,亲赴险境,他的英勇和担当,天下人有目共睹。”徐有贞的目光从石亨和张軏身上扫过,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认同。
“可是如今,今上天子却置太上皇于不闻不问。”徐有贞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无奈,“太上皇在那遥远的北方,孤独地承受着苦难,而我们这些臣子,怎能坐视不管?”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石亨停下脚步,走到徐有贞面前,急切地说道:“徐大人,我们都明白太上皇的冤屈。如今局势紧迫,我们必须采取行动,迎太上皇回宫。”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徐有贞的衣袖。
张軏也凑了过来,附和道:“是啊,徐大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您点头,我们立刻就行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徐有贞微微皱眉,轻轻挣脱石亨的手,站起身来,在书房内缓缓踱步。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担忧。一方面,他深知太上皇的冤屈,也渴望为太上皇复位;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行动失败,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你们可曾想过,此事一旦败露,我们将面临怎样的后果?”徐有贞停下脚步,目光严肃地看着石亨和张軏。
石亨和张軏对视一眼,石亨咬了咬牙,说道:“徐大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今上天子对我们并不信任,若不采取行动,我们迟早会被清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张軏也点头说道:“徐大人,我们都愿意为太上皇效命。只要能迎太上皇回宫,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们也在所不惜。”
徐有贞沉默了片刻,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了行动。他缓缓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坚决,我也不再犹豫。不过,此事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
石亨和张軏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们齐声说道:“徐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听从您的安排。”
徐有贞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太上皇帝当年亲征,是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百姓的福祉。如今,我们要迎他回宫,也是为了恢复正统,让天下人安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可是,今上天子却纷纷向朝廷以外寻求援助,这是什么行动呢?”徐有贞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他这样做,无疑是将国家置于危险之中。我们作为臣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家陷入混乱。”
石亨握紧拳头,说道:“徐大人,您说得对。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今上天子继续胡作非为。”
张軏也说道:“徐大人,我们已经秘密通知了太上皇。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徐有贞沉思片刻,说道:“等太上皇经过审慎思考以后,他认为可以那么办,我们才可以去做。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石亨和张軏听了徐有贞的话,虽然心中有些急切,但也明白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们点了点头,说道:“徐大人所言极是。我们会耐心等待太上皇的答复。”
徐有贞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即将踏上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但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太上皇的复位,他愿意冒险一试。
石亨和张軏静静地站在徐有贞身后,他们的心中也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理想,不惜一切代价。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只有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默默地见证着这历史性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