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言眉稍一挑,骨节分明的手捂上嘴唇,声音娇媚,“瞧瞧这位公子。”
娇媚形容一个男人声音确实很怪,可放他身上意外的合适。
他笑了几声道:“公子当真是厚此薄彼啊。提起我避之不及,不过提了一句我阿妹……”
话未尽,带来不少遐想的空间。
“都是魔头,莫非还分个三六九等?”李盛言轻声慢语。
“别……”季玉棠揉了揉眉心,“你看着不像好人,我自然避之不及。我又不是那好色不要命的。至于你阿妹,我没见到,自然分不出她是好人坏人。”
这话说的,许朝欢也有些认同。如果当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这般模样的李盛言,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卸下心防。
世人皆爱红玫瑰,却也深知那刺危险。相比那抹艳丽浓烈的红,恬淡柔弱的梨花才是她爱的。
“公子这么厉害,一双眼睛便能看透人心?”李盛言柔柔问道。
明明是和当日相同的神情,许朝欢将他从头看到尾,也找不到半点相同处。
“自然,我见过那么多的人。这人的好坏,我一眼就能分清。”
“好。”
随后,李盛言的目光穿过他们,落在许朝欢身上。“朝欢,明天就要开始最后的铸剑了。”
见她不答,他也不在意。
“我……走了。”
这一句砸在冰凉的地面,沉闷无比。
那一抹红色在季玉棠眼中渐渐消失,等无影无踪时他才带着点遗憾地摇头,“我倒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人物。”
蓝袍书生毫不客气的评价,“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美人。”
“毕竟这么多么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命,终有消逝时,情,总难褪色。”
“这句若旁人来说,我定然嗤之以鼻。可对于你这种花楼中长大的,我倒真不知如何评价了。”
许朝欢坐在地上,拄着头嘴里冒出这一句。她似乎极度不解,疑惑中带着奇怪,“按理说,你见过的负心人该比痴情人多。怎么,还信这?”
“这你就不懂了吧?”季玉棠故作高深道:“正因为我见得多,才相信。这世上负心人是不少。可若没痴情人,又怎会有那么多负心人?”
“负心人多,是因为痴情人多?”周云停笑的合不上嘴,“高见,实为高见。”
“我懂了。这么说,骗子多,也是因为老实人多。”郑文宣也凑了凑热闹。
三人哈哈大笑。
周云停话落在许朝欢身头上。
“这么说来,许姑娘,你可是个老实人啊。”
三人又大笑起来,许朝欢呆了呆。
不是。
我,老实人?
倒是第一次得了个这评价。
“若此刻能得一壶酒,就再好不过了。”季玉棠颇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周云停亦是赞同的点头。
季玉棠感慨道:“若是神仙醉则更加绝妙啊。”
“神仙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