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打开门,熊四海已步履沉重而迟缓地低垂着脑袋离去,仿佛一下苍老到九十九岁!蓝兰怨恨地摔上门,返身扑倒在沙发中替他伤心地哭泣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二人已经如胶似漆!花嫣然表面冷漠无情,心中却在一阵阵揪痛。是呀,长江表面波澜不惊,但水下暗潮汹涌,激流狼奔虎突一泻千里!
傍晚的临海城,各种高耸云霄的高大建筑物的华美灯饰,把市容装扮得色彩斑斓,富丽堂皇,让宽阔江面浮光耀金,流霞荡彩,永远不知疲惫地闪烁着,伸缩着,扩散着,冲撞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熊四海形单影孤地在行人中步态迟缓地前行着,仿佛双腿灌了水银一般沉重,一批批行人赶过他前去。好一个人群中的城市孤独者!
他来到国宾海鲜酒楼前面,环顾着他冒着雷雨寻找花嫣然的地方,心中不由更加酸痛!
他进到里面一楼大堂,站在花嫣然请他们吃饭的桌子前出神,一名服务员上前准备招呼他,他先发制人伸手摇摇,上到三楼穿过喧哗的卡拉OK大堂,来到那晚的包房前,一拧门把居然打开了,而且一片黑暗和宁静,他摸索着坐到沙发上,他和花嫣然那互述衷肠,互诉爱意,那海誓山盟、热血沸腾的情景,又一幕幕在他大脑中闪现……
晚上的展销大楼2589房间,蓝兰打扮得性感迷人而又芳香扑鼻,拿上精美小包,对花嫣然道:“走,我们也出去泡酒吧,钓帅哥!”
花嫣然木然地说:“我去也没人选,更没那雅性。”
蓝兰语重心长地:“看在你我姐妹情份上,我这个清醒的旁观者再劝你一次,他不可能放弃他的信仰,你死要面子就会活受罪,说不定是受一辈子的活罪,你现在去找他吧,一句话就可重浴爱河!如等他对你的感情冷却下来别人乘虚而入,你就等着哭吧!我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俩关系特别好,我现在就想跳进你的烂泥潭。你慎重考虑吧,千万千万!”
花嫣然泥塑木雕一般没有反应。
蓝兰心中隐隐作痛,微笑着逼迫道:“你今晚必须去找他,我很快带个吃回头草的猎物回来,一定干柴烈火翻天覆地地缠绵,到时候别说让你当了超级电灯泡。”
花嫣然神情漠然,就应了一个字:“行。”
蓝兰笑道:“我劝你去找那些亿万富翁作个民意调查,让他们给健康、爱情、亲情、金钱、权力排个序,没人把金钱作为第一要素,许多富翁反受其累甚至丢命,尤其是来路不正的富豪和贪官!我如是有你这样的爱情,其它全部忽略不计!”
花嫣然只微微点一下头,连一个字也省下了。
“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从熊四海的话中看出,他是非常爱你的,但他绝不可能放弃他的崇高追求,你趁早三思而后行吧!拜拜——”蓝兰带上门走了。
花嫣然将她与熊四海的所有交往,都在脑海里演示一遍,不知不觉中,两行泪水早已挂在脸上,她出神地盯着茶几的手机出神,她多么期待着熊四海的联系啊!好像时神故意戏弄他,将正常的奔跑速度变成了闲庭信步,她等呀等呀等呀,电话居然响了起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一下跳起来抢起手机,闪电般接上:“老公,你终于来电话了!?”
但对方却是一个娘娘腔:“花小姐,我是魏小羊,你现在就叫我老公了?你戏弄我吧?你不是一直拒绝我、辱骂我吗?”
花嫣然大吃一惊:“你是魏小羊?你个假男人早不打晚不打,这个时候打过来,我告诉你一百遍了,地球上只剩你一个男人,我俩都不可能!”
魏小羊仍耐心地推销:“我外表是缺少刚阳之气,是单薄了些,可我是名牌大学生是高干子弟,你何必拒我万里之外?”
花嫣然不屑地:“人家穷山沟还是MBA硕士生呢!你给他提鞋还要排三年队!”她本是交际高手涵养极高,但谁让他撞到枪口上呢!
“你太过分了,积点口德……”
“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否则就设你为黑名单,或者干脆报警了!”她一下摁掉了,气恼地狠命跌坐在沙发中。再大的怒气也很快烟消云散,因为她很快就把全副注意力放到了熊四海头上,心中暗想道:“他比我还痛苦三分,他不可能让他下属看着他的狼狈相,来的几人都不是知己,极有可能去熟悉的地方发泄或者买醉,他绝对不能出事,我要出门去看看,说不定来场英雄救美,他就从了我了,就可以重浴爱河了!”
她洗过澡吹干头发,简单打扮一下就搭车去了国宾酒楼,她从吃饭的大堂搜寻到三楼卡拉OK大厅,再来到那晚的那间包房门口,她去拧门把,已经被关死了,她估计有人使用,就转身去了她毕生难忘的那个房间,让她从一个青涩少女开恳成一个女人的房间。现在还没有人入住,她赶紧去登记了。
进到里面关上门打开壁灯,看着那宽大床铺,那弹性超强的沙发,那椭圆的浴缸,想着那些香艳甜蜜、痴狂激烈的美妙情景,尤其是开始那份紧张、羞涩的感觉,那份欲迎还拒、惧痛还求的矛盾心态,更是让她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想着他的怜香惜玉疼爱有加,儒雅之时胜过谦和书生,疯狂之际更如翻江狂龙,以及那超凡脱俗的诸多技巧,都让她热血沸腾心绪飞扬!她一下子又想到了现在的僵持状态,他那痛苦地顽强坚持,她又伤心欲绝地含泪饮泣,心中万分忧伤和憋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