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若盈这边的家丁们想要阻拦,可哪儿是游承安侍卫们的对手,被刀柄敲了脑袋,就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去了。
这会儿卫一也摆脱了那几个国公府的侍卫,正冲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
“将军!他们将夫人绑走了!”
几个侍卫掀开车帘,正好看到两个婆子将云简使劲往身后藏,脸上全是慌张神色。
游承安见状,利落翻身下马,直接就冲着这边来了。
“子真!你不能这样!”
看到游承安要将人带走,游若盈也急了,下了马车就想阻拦他。
“是父亲让我将这女子送走的!你难道要为了这女子违抗父亲的指令吗?!”
游若盈急着上前扯他要上手拉人的胳膊,却没想到游承安翻脸不认人,直接横手将她掀翻在地。
那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姑母,我敬你是姑母,是我的长辈,所以从未对你动手。但你若再插手我的事情,私下里搞些见不得人的动作,我定让你后悔来这趟京城!”
游若盈目瞪口呆。
......
这是她从小疼到大的侄儿!
哥哥三个儿子,她唯独对游承安疼爱有加,从小好东西都紧着这个侄儿。
可今日,他竟为了个外室女子,说出威胁自己姑母的话!
“游!承!安!”游若盈匍匐在地上,嘶哑着嗓子怒喊,“你为了个骗你辱你的外人,要罔顾姑母对你这么多年的看顾吗?!!”
游承安刚跨上马车,听到这句话,动作只是稍稍一顿,却没有回答。
再看到被那两个婆子压在身后,形容可怜的云简,马上就扒拉开碍事的,将人抱了出来。
云简一进到熟悉的怀抱,就鼻子一酸,攀着游承安肩膀抱了上来。
之前对他的怨恨,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又瞬间消散。
刚才的惶然无措全都化作了委屈。
她没看到身后游若盈的狼狈样子,也没看到游承安冰冷沉重的脸色,只是尽力缩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瑟瑟发抖。
上了游承安的马车,她闻着眼前人胸膛里那令人安心的青竹气味,仿佛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似的,铺天盖地的委屈骤然上涌,终于嘤嘤哭泣起来。
自从重逢,云简一直冷静自持,甚少这样害怕哭泣,游承安抱着她有些无措,笨拙的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不哭了,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更恼怨姑母了。
小时候她那些偏爱,不过是在父亲祖父面前做做样子,出远门回来给自己带了粉色的衣衫,礼物都送了,才想起自己是男孩子!
累的大哥和三弟恼恨姑母偏爱自己,只给自己带礼物。
只有他自己捧着那粉色衣衫哭笑不得。
类似这样的事情有太多,往往是她冠冕堂皇、突发奇想的关心刚结束,就引来兄弟们的孤立。
小的时候他不懂得,以为只是姑母记错了,不小心,后来才明白,那些关心只不过是为了维持她在外人面前好姑母的形象罢了。
就像现在,说是为了他好,帮他处理外室,说到底还不是为她自己的女儿嫁过来铺路。
他垂眸凝视,从来没见到云简这么害怕,温声哄了半天,怀中娇躯才不再颤抖了。
云简抽抽啼啼,终于将胸中那股多日积攒的郁气抒发完了,半晌,才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