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司做了一个梦，这是他这几年来的第二个梦。

第1次的梦境是无止境的黑暗，似乎有一个旋涡将人拉扯，没有落在实地的感觉。

无止境的下跌，像是处于深海，无尽的压力在挤压，他像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呼救声卡在了喉咙里。

而在某一刻，猛然间惊醒，汗水浸湿脊背。

那时老头子还没有逝去，半夜被一阵巨响吵醒，赶到隔壁屋子看到满地狼藉，石头做的柜台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时老头子还没知道他有这种力量，默默的收拾东西，没有声张出去。

老头子最终还是逝去了，没有迈过年暮的第二道寿坎。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木司在旁边站着，说不清那时的感受，像是心口堵了一块石头。

现如今，学堂放课，明日就是休沐日。

在这一晚，木司罕见的迎来了他的第二个梦境。

黑暗一片，和第一次梦境一样，只不过这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是一个清醒的梦。

在梦境中能够独立思考，并且意识到这是梦，那么这种梦被称之为清醒梦。

木司左右看了看，觉得多少有些荒诞，同一个梦境也会来两次吗？这不符合常理。

据他所知，梦境是与现实对应的，比如小孩在村子里很害怕一只狗，那么晚上做梦时就有可能会梦到狗在追他。

但是……木司不过是一个小山村的教书先生，充其量会一点点奇异的法术，何德何能来这样的梦境？

“和上一次一样，却又有所不同……”

上一次的梦境，属实是令他印象深刻，那种面临绝望的无力感。

木司尝试着向一个方向走，从黑暗趟入另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觉时间的流逝仿佛没有痕迹。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想着，要是这种地方存在于现实生活之中，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绝地。

木司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默数，等待脱离梦境，继续这样的梦境毫无意义。

“你来了……”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引得木司心头一颤，差点破功。他紧闭双眼，抑制这种干扰。

之所以感到声音很陌生，是因为他确信自己印象里没有这样的声音，但潜意识里又感到无比的熟悉，像是曾经听到过无数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