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都跟小姐订婚了!还问什么将会与谁给为结理?!难道张公子还有一位小姐?
男人的世界,永远都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云山轻轻一拂衣袖,双目微敛,如一面明镜寒潭,深深地凝视着张若弛。
“这要问你自己。”
张公子微怔,飞快地朝我一瞥。
我视若无睹。
云山看在眼里,幽幽轻叹,“张公子,人生在世总有一些难题,一些关口来成全于你。挚爱难舍,功名难收……其实都是你累世的执念。并非一道非此及彼的选择题。但愿你今生求仁得仁。”
一时间,旷室如静水深流。
张若弛一任沉寂。窗外,透亮的晨光明明照在他的身上,却又仿佛照不进去。壁上的剪影孤清独寥,让人难以靠近半分。
云山这一番话,何尝不是说给我听?
在这一段关系里,我一直努力地置身事外,因为我不想再被放弃。但在深不见光的井底,仍然蕴藏着己不自觉的期待。我希望他用很多很多的痴情,很真很真的事实,给我最确凿的证明。
我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懒得招呼两位访客。没一会儿,白大褂们晨早例行查房。
一顿量血压,测体温,照瞳孔,查脚伤……头发花白的男医生拎起床尾挂着的病历本,龙飞凤舞写了两行字。
“脚踝有点水肿,尽量卧床,将右小腿吊高。”
他的话刚落,两位女护士就张罗起来……
“没什么事吧?”张若弛上前一步,瞅着我打了石膏的右小腿被裹吊起,瞥向了男医生。
“别瞎折腾,自然没什么大碍。”
我眉头一皱,“那明天出院……”
他不甚耐烦,斜睨着我,“就你这样,消肿再说!”
张若弛抢在我的话前,咨询男医生,“有什么要注意的?”
“躺着!别吃发物,我再开些消肿化淤的药。”
“好。一定照办。”
男医生脸色稍缓,瞅着张若弛的右肘,“你自己多注意才是!伤口那么深,天气又热了。”
说完收笔甩本,率先而行。
眼看浩浩荡荡的白大褂们一众退出病房,门外两人却挤了进来。
梁泓辰的笑容与薄曦中的阳光一样明亮。白牛仔裤一侧绣着銀丝祥云纹,苹果青亮果色系带球鞋,上身披一淡鹅黄短夹克,左襟随倾后背,是一横斜的白芽松针,桑黄丝线团绣。
我发现梁泓辰不穿正装,整个人更帅气、更洒脱。
汤叔提着一个食盒,默默地往桌案上布点心。
他旁若无人地迈到我的床前,单手插着裤兜,如沐春风地一笑,“小甜,你醒了!我给你买了灌汤小笼包,快来吃早餐!”
“哎,你说我这一大早赶过来,就喝了一肚子的风,眼看着也变了浊气了!怎么就没人请我吃个肉包子呢!”云山假意地小声嘟囔。
梁泓辰瞧过去,云山瞅过来。
我顺带交代一句,“云山,梁泓辰,你俩见过吧?”
“哈哈!还真没见过云大师本尊。”
梁泓辰主动上前,朝云山伸出左手,“您好!我是梁泓辰。”
“梁先生好。”云山拈须一笑。
“云大师大驾光临,是来看小甜的吧?”
“必须滴!”云山咧嘴一笑,“甜姐儿就是甜,身边都是蜂缠蝶恋。这儿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我个人对当“电灯泡”倒没什么反感,就是觉得不怎么环保啊,废电!嘿嘿,我就先走了……”
“别介!您吃完包子再走。”
梁泓辰热情地招呼着,汤叔也将点心码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