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首先带着男人随便找了一个澡堂子，男人此时十分的虚弱。

在这寒冬腊月的，全靠一口气提着。

曹孟付过钱，让男人先在澡堂子多泡一会儿，然后就回了自己家。

找了几件自己不怎么穿的衣服，又带着回到了澡堂子。

曹孟回去的时候，男人还没有出来。曹孟将衣服带进澡堂子之后；此时男人正爬在小床上面，大爷一边搓一边问：“大兄弟，你这多久没有搓澡了。你这身上的皴比轧钢厂烧煤的人都多。”

“几个月吧。”

“几个月不搓澡，你不痒的慌啊？”

“命都快没了，还怕这点？”

曹孟走进澡堂子，将衣服放在了一旁：“你那套衣裳没法穿了，等会穿这套。我给你放这里了，你慢慢洗，我在门口等你。”

“嗯，谢谢大哥。”男人扭过头，看着挂在一旁的衣服；虽然不是新衣服，但也是一套完整的衣服。连补丁都没有。

他这辈子就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以前小时候穿的是爸妈淘汰下来的衣服改了改；长大了穿的还是老爹淘汰下来的衣服，补了又补。

老爹老娘走了之后，他自己也会缝缝补补；直到这一次来京海，手里没有针线，衣服烂了也补不了了。

他也没想到，曹孟竟然会给他带来一件干干净净、连一个补丁都没有的衣服。

这让他心中那股对于生的渴望又强烈了几分，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人愿意帮助他这个‘鬼’。

他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这件衣服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件衣物，更是一份温暖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大兄弟，你遇到贵人了啊。”搓澡大爷不认识曹孟，但能拿出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过来。在这个年代不仅仅是好人，更是贵人。

“是啊，遇到贵人了啊。”男人躺在小床上，眼中的神色有些看不透。

曹孟点着烟坐在门口，等待着男人的到来。现在属于上班时间，澡堂子没有多少人。这个年代，来澡堂子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在厂里干重活或者脏活的人。

至于女人，大部分都是在家里自己烧点水冲一冲；很少来澡堂子。

等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曹孟眼前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脸上也干净了不少，但同时也让他脸上的冻疮显现了出来。

“吃吧，先把肚子垫一垫。”哪里从怀里拿出一袋馒头。

男人也不客气，伸出粗糙的大手一把接过馒头，不管这馒头是否已经凉了。

他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去，仿佛已经饿得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噎到。

好在从现代都市拿出来的馒头比较蓬松，而且还有一丝丝甜味；不至于被这寒冬腊月给冻成砖块。

“你现在是黑户，我暂时也没办法帮你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你跟我先去大栅栏，那里的黑户多，你先在那里待一段时间，我帮你把身份搞定了之后，再说工作的事情。”

曹孟在前面走着，男人抱着馒头跟在后面啃。

不多时，曹孟就带着男人走到了公交站，上了公交车之后。男人手里的馒头也被他消灭的一干二净，此时嘴巴干的不行。但他没有开口，只能不断的吞咽口水，来缓解自己的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