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一生只娶了一个正妻,并未纳妾,那个人便是林步吟兄妹的母亲。不过她在很早之前就过世了,似乎是落水而死,李孚脑海中并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知道每年林步吟都会独自去祭拜她的母亲。
能让林步吟念念不忘的,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不过林步吟母亲的墓在苏州,若是回去,一定会遭到王家的报复,所以林业是绝对不会同意林步吟独自去的。
看着林步吟踌躇的样子,李孚心软道:“等着我,今年来不及,那就明年,明年带你回去。”
“嗯。”林步吟轻轻应着,眼底藏着一丝雀跃。
“郎君,该动身了。”兵士催促着。
李孚对林步吟说道:“不必担心我。”
说罢,李孚便随着兵士前往官府的牢狱。林步吟目送他们离开,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洛阳的监狱属于四京县的监狱之一,重案罪犯都关押在此,而李孚在官府的监牢呆了几天后,也被发配到这里。她不仅是当街行凶,而且杀的是城北富商罗家的公子,自然被当作重犯,长枷脚镣通通齐全。
李孚跟着引路的狱卒走进院落旁的地牢入口,一打开木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血腥味,弥漫在李孚鼻腔之中,不禁让他干呕起来。
地牢的楼梯很窄,李孚脖上的木枷擦着两边的墙壁,一步步探到地牢底下。
牢中没有火把,只在走廊周围开了些小孔以供照明和换气。两旁的犯人双眼无光,整个地牢除了老鼠来回窜行的悉索声,就只剩下李孚脚镣晃动的声音。
“李英雄,有个姑娘帮你打点好了,你在这间房里待着就行。”
狱卒领着李孚到了一间还算干爽的牢房内,上面铺的干草都是新换的,而且离过道很近,旁边就是从地面上射下的阳光,能看到牢中的浮尘在空中游荡。
李孚道声谢,缓缓走进牢房。一路上的官差和狱卒都没怎么难为自己,不消说,一定是林步吟在其中打点。想到这里,李孚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流。
那狱卒递进来一盘热饼,一壶黄酒,在房中低声说道:
“李英雄,这几天整个洛阳城都在传你的事迹嘞。”
“怎么?”李孚啃下一块饼问道:“你们都这么恨那个罗景?”
狱卒听到罗景的名字,咬牙切齿道:“何止是恨,我简直想扒下来他的皮!那混蛋无恶不作,我们私下都叫他短命鬼,还好有李英雄你。”
李孚哑然而笑,自顾自的喝起酒:“李某当不起英雄之名。”
“怎么会!”狱卒环顾四周,用气音说道:“虽说谋杀要处斩刑,但不少人都为李英雄求情,估计杨令能少让你免于死罪哩。”
听到杨慎名的名字,李孚眯起眼睛问道:“杨令与罗景一家不对付?”
“何止啊?杨令最看不过罗家干的破事了,只不过这洛阳城人多眼杂,杨令也苦哟……”
李孚这才松了口气。罗家与官府勾结,已经是洛阳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过李孚害怕其中就有杨慎名的推手,若他也参与其中,李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父女。
“姑娘,你不能进去。”
“滚,你们敢拦着本姑娘,是想挨板子了?”
门外的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狱卒连忙走出去查看情况。
“李孚!”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孚抬起头,正是刚刚想到的杨笙。她未施粉黛,行色匆匆,想来是匆忙出门。
“李孚,你没事吧。”
杨笙直接蹲到李孚面前,满脸担忧地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