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众人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心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去,前去抓捕凶手,一路风驰电掣。
借着冲出去的机会,梁晟也在调整自己凌乱的呼吸。
罗大瑞,外号大罗,正是数据库里的名字。情报组也把自己调查来的资料在群里共享:“罗大锐,户籍在南流市某乡镇地区,跟死者是同学关系,他目前的落脚点在南流市区,那套小高档房子地段好,在商圈附近交通便利,房租长租每个月两千五起步,短租是三千一个月,根本不是罗大瑞的收入水准能承受得起,我们咨询了房东,又调查了死者的流水消费记录,确定死者为对方付了三年租金……”
说明这三年内,凶手罗大瑞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他在城市有落脚点,他无需为了这些生计发愁。
“那工作呢?”梁晟沉声道。
“神了!梁队你怎么知道工作这件事!”情报组的小警员不禁拍大腿,他们可是刚走访调查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把情报发群里,梁队是怎么知道的?
“据两人共同友人的证词,罗大瑞大学辍学,没有大学文凭,在南流市找工作处处碰壁,他本人也有一点眼高手低的毛病。死者托关系给对方介绍了一份月薪四千的工作,这工作天花板上限还挺高,起步一年,后续几年节节升高。”这一点他们也打电话去问过了。
“四千?”不是五六千吗?梁晟纳闷。
当警察的记忆都挺好,他不会错过江雪律嘴里的数字。
听到这句话,情报组的小警员越发叹服了,“梁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没错,原本是四千,罗大瑞去年提过一次加薪,他的资格和水准根本不够,用人单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后来给加了,其中有一点故事……表面五六千,实际上用人单位只发四千,剩下一两千是死者顾忌好兄弟的自尊心,私底下补贴的。”
可笑的是,用人单位的强势,罗大瑞骂骂咧咧却不敢吱声,觉得四千也挺好。等死者私下补贴两千后,凶手尤嫌不足,认为“你既然都能每个月补贴我两千,那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
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放在某些心比针眼还小的人,渐渐累积成山。
“那死者贪污索贿的罪名呢?”
案发时间太快,调查时间太短,警方只是初步调查,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只能寻求死者所在企业单位进一步证实。
“梁队,这事没有,死者是清白的,不过这恐怕也不重要了。”小警察老老实实道,他不是心直口快,只是单纯说出事实。
警车上一片沉默,是啊这也不重要了,这类型的企业最重视名声,一个高层员工惨死在家中,死因还是这种道德败坏的罪名,消息早跟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行业,纵使经查证绝无此事,效果也微乎其微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南流市警方肯定会发布案情通告。
可官方辟谣速度永远赶不上八卦传播速度。
有时候辟谣了大家也宁愿选择八卦版本,除非人死而复生,自己为自己辟谣,大家忽然想起了江雪律那句话,“他的审判罪名根本不成立……不过是仗着死人无法开口在泼脏水。”
梁晟又想起了他们城市发生了一件事。
曾经有一名女子被泼脏水,她哭着走遍了整座城市,在互联网上不断发声,还患了严重抑郁症,只为了证明一件她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人想证明自己做过某件事很容易,想证明自己没做过某件事却千难万难。
情报组把剩下的资料发过来,众人越看越让人生气,血压飙升,凶手真特么不是一个东西,良心都被狗吃了。
还想来一场“顺风车杀人”,妄图完美嫁祸,这心思就不干净!
警方赶到时,罗大瑞还在家里呼呼大睡,桌子上堆满了海鲜烧烤啤酒等外卖盒,一点没有自己杀人的愧疚和寝食难安,警方敲门进入房间时,他甚至还没完全清醒,身上一大股醺然酒味。梁晟眼睛尖,手指夹着外卖打印单子,逐字逐句看下来,好家伙一个人晚上就点了四百起步,这心情是多好。
情报组可是把两人的家世背景一五一十都调查清楚了,当年罗大瑞可是连饭店一碗米饭一瓶啤酒都要斤斤计较的人。
发现房东领过来的人是警察,罗大瑞从床上惊跳而起,“你们干什么?”
一名警员厉声道:“罗大锐,你还在装傻?你涉嫌一桩性质恶劣的谋杀案。”另一名警员目光冷冷地拿出手铐。
“什么谋杀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有证据吗?”罗大瑞梗着脖子道:“我的好兄弟死了,我也很难过,你们警察别诬陷好人。”
罗大瑞是死者的熟人,常常能自由进入家中,他的指纹到处留存不能构成证据,可偏偏这半枚沾血指纹是留在死者背后的椅子上,说明案发时间他在现场,才让一切无法狡辩。
果然此话一出,罗大瑞的脸色死灰般难看,眼睛游动惊疑,不断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回忆。
他这些异常逃不过法眼,更说明了一切,凶手正是他。
警察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在路上全程没人说话,大家反应神思不属,脑子里乱哄哄。一人心理素质不强,哆哆嗦嗦地在路上掏出警察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