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秃子就在我身边,我甚至会认为自己是在梦中,事实上这样的梦我不是没做过,像正常人一样,我在梦里也无数次的梦到过另一个我自己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打听到,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或者说,这样的人,其实少之又少。
只是这一次,太过真实,真实得令我不自觉揉了揉眼睛。
许是这动作有些太惹眼,秃子一把把我脑袋按在了地上,我没吭声,只是用很小的动作指了指那人的方向,秃子这才微微抬了抬头。
脑袋贴着地,秃子手爪子上的热量透过头皮传了进来,这让我缓和了不少,再不是刚才那种紧绷炸毛的模样。
但我明白,这并不是因为秃子给了我安全感,事实上,这孙子很难给任何人倚仗,包括虎丫在内,甚至可能还包括他自己。
这种缓和是源于我对一些事物的无法理解、却潜移默化的认为自己本该能理解,只是究其原因却又说不出个头绪,比如我在那“混沌洞穴”里看到的壁刻文字,比如我自幼总能在梦里看到自己,比如我的奶奶葛林卿,比如几个月来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可我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那只是易容,但为什么连身高、腰围、举止都那么像?
就连说话的声音,我始终觉得那声音我特别熟悉,可翻来覆去却在脑子里想不起到底是谁,废话,因为那声音原本就是我自己!
秃子缓缓伏低了脑袋,却一脸疑惑眯着眼睛看着我,他不敢全睁,过多的眼白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其实我想对秃子说,即便你丫把眼睛全睁开,其实那对耗子眼也没多大,暴露的可能性其实不高。
两个人再次顺着来路退回了树丛,其余五个人非常警觉的将矛尖和尖弩对着我们,直至看清身形,才缓缓放下。
“差不多三十几个人,我看到了血族的叛乱者”,秃子低语道。
“你是说那个肥婆?你还看到了什么?”,我问道,事实上那肥婆我也见过,还记得吗?七年前,在我第一次缺心眼的出海历程中偶遇虎丫部落的那次,正是这肥婆伙同疤脸弄死的血族老巫者。
“没了啊,怎么,里面还有你的老相好?不可能啊,你才在我们那呆了几天?要论熟,老子比你熟多了,他们每家我都偷过”,秃子眯着老鼠眼睛扯起了皮。
“滚,老子没工夫跟你臭贫,你看见什么怪异的人没有?”,我低声低语的问道。
秃子微微点了点头:“怪异是有的。”
我赶忙问道:“你也看到了?”
“嗯,装备来看,其中有几把微连弩,他们不应该有这东西”,秃子再次陷入了沉默,或者说,他是在回避一个问题,但很显然这问题回避不开。
这种情况的出现,最轻的也是岐族人盗走了武器山洞里的装备,也就是说,部族里还有其他人是他们的内应。
但如果往重了想
假如,我是说假如,很早以前便有人与他们串通,不仅仅将连弩工艺传了出去,甚至还约定了以纹身图案为诱饵引我们中伏,这才是我怕的事,当然,那两个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我不想提起他们,因为我曾经是那么的信任那两个人。
“你看清了那是咱们的那种微弩?”,我问道。
“废话,秃爷我虽然眼睛但千步以内的女人掉根头发丝,老子都能看清楚”,秃子顿了顿,看了眼不远处的二丫又道:“信不信,我还能通过一根头发判断出那女人的屁股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