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来自长辈的,带有强大包容性和怜爱的拥抱。
这是祝肴从小想从父母那里得来的珍宝。
却在此时,被一位才见几分钟的温柔又强大的女性给予。
可她却在欺骗她,才换来了这份珍贵的长辈的爱。
祝肴心里难受起来。
沈莹安慰道:“肴肴,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联系了好几家酒店,也联系了最好的婚庆公司,沈家的彩礼,我回去便列好清单交给你。你和时搴的婚事,都有我来办,你放宽心,什么都不用多想,什么也都不用准备。”
沈莹每说一句话,祝肴都更内疚一分。
内心防线逐渐崩溃。
沈家竟然已有了筹备婚礼的打算……
欺骗沈莹已经让祝肴心里煎熬,现在似乎越发收不了场了!
她不能再继续了。
祝肴从沈莹的怀抱里起身,咬着唇,低下头,极为艰难道:
“沈阿姨,对不起,是我骗了您和霍叔叔。”
沈莹和霍围顿时一僵。
沈莹错愕了一秒,立即恢复镇静,依然声线温柔地问:“肴肴,你说的欺骗,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没有要结婚的意愿。”祝肴拿出银行卡,恭敬地放在桌上,根本不敢直视眼前的人:“沈阿姨,霍叔叔,对不起!”
祝肴深深向两人鞠躬,转身快步出了门。
沈莹早看出不对,心中也早有些猜测。
现在被祝肴摆明了说出口,她却心里还是不好受!
好不容易以为快要有儿媳妇了,能有机会抱孙子了,结果竟然不是真的!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的儿媳妇又没了?”霍围接受不了,表情崩溃。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当然看不上臭脾气的他!”沈莹缓缓叹了声气。
白高兴一场。
那姑娘她是真喜欢。
可惜了。
他儿子没这福气。
-
祝肴走出包间,拐角就看见了沈时搴。
他懒懒地斜倚着墙,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握着手机,清冷的眸漫不经心瞧着手机屏幕,指尖不疾不徐滑动。
在这铺满厚重地毯的走廊里,柔和而璀璨的灯光,映照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额前的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增添了几分不羁。
祝肴站在原地。
就这么远远瞧着他。
一如沈时搴见她时,他说过的第一句话:
他是最好的。
家世、相貌、身姿、气质,无一不是最好的。
可祝肴却清楚地明白她对他的感觉:
她对他更多是感激。
祝肴原本以为沈时搴也只是沉溺于几分女色,从没想过,他会想要娶她。
早知如此,便不该招惹,害他徒增伤心。
“怎么出来了?”沈时搴抬眸发现了她,收了手机朝她大步走过来,眸底含笑着问她,“我妈让你出来叫我进去?”
“沈先生……”祝肴垂眸,眼睫不安地颤动。
“怎么?”沈时搴笑意消失。
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祝肴的声线,一个字比一个字更低:“我已经告诉叔叔和阿姨,我们是在欺骗他们,对不起,我实在做不到。”
“祝肴你……”
沈时搴向来从容的神色,刹那变得冰寒。
身侧的手握紧,指节泛白。
像在极力压着情绪。
声线低得吓人。
“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哪怕是帮我做戏,你也嫌恶心!就哪怕今天一天你都装不下去!”
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心意,却在今早被她干脆地拒绝。
他父母过来,哪需要真的非让他们见个人宽宽心,他父母凡事最想得开。
沈时搴不过是想让祝肴见见他们,也许会回心转意,也或许能因为假装一些时日,给他一点时间再周旋,说不定能假戏真做……
他多卑微。
想尽办法,她却一点对他不在意。
沈时搴冷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上赶着将脸送上去给她作践。
祝肴被眼前人森冷的神色吓到,低声解释,“沈先生,我不是,是叔叔阿姨他们都已经开始筹备……”
“祝肴,”沈时搴打断,手指勾起祝肴的下巴,冰冷的视线凝视着她,冷冷地笑了声,一字字问:
“你是不是因为霍宵?”
祝肴瞳孔骤然变大,慌忙摇头,“我不是。”
“你就是!”沈时搴微微倾身,逐渐靠近她,视线冷而锐利,“你是因为昨晚他也费尽心思救你,为你送了三家工厂出去是不是?你对他心存希望,还余情未了?”
“我懂了,你毕竟喜欢他这么多年,你是非他不可是不是?”
“我哪点比不上他!”
沈时搴此时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