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内功深厚,云渠无意冒险,便叫陆一小心往他的房间里放了些迷药,随后将陷入沉睡的韦文彬打包带走。
三人一路直到大雄宝殿。
晚间这里无人把守,倒是方便他们行事。
进门后,云渠面向佛祖,双手合十跪拜:“佛祖在上,今夜叨扰之处,请勿见怪。”
同一时间,陆一抬手给了韦文彬一掌,后者猛地吐出一口血,在剧痛与喉间的呛咳中醒来。
看清周围景象后,他愣了一瞬,但随后在看到烛光下神色难辨的云渠时,瞳孔猛地一缩:“祝云渠?!”
他下意识再向四周瞧去,没再看到除他们外的第四人后,眼中慌乱不加掩饰:“你想做什么?!深夜绑我前来大雄宝殿,你意欲何为?!没了准太子妃的桎梏,你便大胆至此,深夜将我绑来霸王硬上弓,还要污了佛祖的眼么?!”
“太子自傲自大,不堪大用,你比他更不如。”
韦文彬被这话刺激得眼睛通红。
云渠看着他,疑惑开口:“我宁与太子退婚都不愿将就,你为何会以为我对你有意?”
韦文彬气疯了,猛地暴起朝她攻来。
但他身手本就平平,方才还中了陆一一掌,不过三招就败在了云渠手下,被踢倒在地,剧痛之下竟动弹不得。
他看向云渠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惊惧:“你……你竟这般深藏不露?”
“不知对手底细,也敢贸然派人刺杀?”
韦文彬双拳紧握,额角青筋直跳,索性挑明回道:“若非你心怀不轨,诬陷念安与太子有私情,我与她如何会平白错过?!分明……我分明只差一步!”他额角青筋狠狠跳动,看向云渠的眼神愤恨而可怖,“只差一步,我就能娶到她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二妹妹是这样与你说的?”
“你不必挑拨离间!”韦文彬狠狠啐了一口,“你是何等恶毒心肠,我心知肚明,别想抹黑诬陷念安,我不会信你!更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策反去对付她!”
“我无意策反你。”云渠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样的心性,如何能当大任?”
在韦文彬怨恨而屈辱的眼神下,她柔声道:“今夜带你前来,只是为我自己讨个公道,你向我赔个不是,并向佛祖起誓,以后再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可饶过你,一笑泯恩仇。”
“呸!!”韦文彬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向你低头,做梦!!”
他宁死不屈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傲气。
云渠声音依旧温和诚恳:“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愿徒增杀孽,逼你至死,你若可放下屠刀,我亦可不计较你曾刺杀我之举。”
她此言真心,面容亦柔和慈悲。
韦文彬愣了一瞬,随即便冷声开口:“巧言令色!我派人杀你是真,今夜落于你手为刀俎,还是那句话,任你杀剐!”
闻言,云渠眸光失望,闭上眼睛。
见状,韦文彬了然,嗤笑更甚:“讲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惧我父亲,不敢杀我罢了——”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瞳孔紧缩,身形僵硬。
不知是一瞬还是更久后,他眼睫不断颤抖着,吃力地低下头,正见长剑没入腹中,血流如注。
顺着身外泛着寒光的剑上,他看到了云渠溅起鲜血的半边脸,一如往日柔和,仿佛普度众生。
萤萤烛光映照下,似乎连她身后的佛祖都慈悲更甚。
“生命可贵,你却不愿珍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