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里,家家户户都有舞龙灯的上门舞龙舞狮,侯府也不例外,可随着舞龙队来的,今年除了顺天府尹的官差们,还有个特别人物。
庄奉竟然回京了。
三老爷正在听管家说如何给打赏,林管事做事他向来是放心的,也就笑了笑了事,又问他:“听说你长孙已经十一岁,如今正读书?”
奴籍之后本来是不能科举的,可是林管事的孙子已经放良了,因此并不在奴籍之列。
能让林管事这样死心塌地,卫安的本事果然不一般。
可是本事既然这么不一般,怎么就看不出来长宁郡主最近突如其来的示好实在不简单呢?
三老爷想起这件事就不由想叹气。
人家母女既然能和好如初,他就算跟卫安再亲近,终归隔了一层,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他刚想到这里,林管事就笑着说多亏了卫老太太和卫安。
三老爷点头,顺势提点了林管事几句。
至于到底能不能让卫安多想一想,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林管事面色凝重,主子的意思,他自己一不能擅自揣测,所以虽然觉得卫安不至于半点异常都察觉不出来,可是最近卫安的表现,也太让人忧心了。
外头的舞龙队已经舞的差不多,小厮们都赶进来通报,三老爷略点一点头,正要亲自领着人出去打赏,就听见回报说镇南王府的庄奉来了。
年前镇南王刚刚才上了奏折,说是长子身残缺,所以无法担任世子之责,所以请圣上准许另立世子。
内阁发下来的公文也出来了,圣上已经准许。
现在镇南王府的世子已经换人了,换成了镇南王的嫡次子庄容。
现在这个时候,庄奉回来了?
他不是在蓟州断了两根手指吗?
三老爷皱了皱眉头,出去打发了舞龙舞狮的,就让人领庄奉过来。
庄奉形容憔悴,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对着三老爷都毕恭毕敬的,话也说的极为妥帖。
三老爷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忒多礼,怎么还需要亲自上门来?你既然重伤才愈,又千里迢迢赶路回来,更该在家休息才是”
庄奉有些颓靡的摇头,苦笑着道:“从前年少轻狂,少不更事,犯了许多过错。如今已经长大,再也不敢跟从前一样无法无天了。”
他见三老爷的表情似乎和缓了许多,又言辞恳切的说:“之前对安安实在是太混账了,所以我一回来就跟祖母和父亲说,要来跟老太太和安安赔罪。”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三老爷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让人进后院去知会一声,又让庄奉坐:“虽然这么说,可是两家至亲,你让人进来通报一声就是了,怎么还跟在舞龙队后头?”
再闲话片刻,后院三夫人已经接到了消息。
她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庄奉可没这样有礼数过,从前十次有八次都不耐烦,总是要提前走。原本卫老太太就不待见镇南王府的人,庄奉多闹那么两次,卫老太太就更干脆,直接让三夫人连接待也不必接待。
说是原本就没打算把镇南王府当正经姻亲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