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决定了躺平,心情瞬间松快了起来。无了家族重担,凭她现在所谋,躺平太轻松了。
涂州是坚决不能待的,否则要日日担惊恐死。凉州是李家势,更加不能待,灵州,也算半个严家势了。除了永州,她还真想不出来可以躺平的地方。
对,就死磕永州了。
她需尽快回永州,先掐了卓家几门生意再说。后再想法子安排夫子爹金蝉脱壳,离这赤夷,父女二人在永州,只要身上银钱多,还怕过不好日子?至于那个程老太太……届时看心情再议。
荣家三兄妹的腿,她是抱定了,还有那秦州牧,若能做出钢筋来焊上,她定倾力以赴!
在赤夷,又住了三日,日日同王福去制炭作坊,找了好几个泥水工,木工,做了一个大炉,又反复做了试验,感觉万无一失了,才开始交代王福。
“这便是活炭,制白糖不可或缺的材料,日后吕家商行,甚至永州秦家,凉州李家,都要来找你买炭。这工序复杂,价格你就往高了卖,比普通木炭贵个两三倍不是问题。还有那纸作坊,要去官府过明路,否则后患多。”
“那个啊,我们三个作坊,都过了明路的。吕县令还在临安时,便事事关照,苏娘子那二伯,也是吕县令关照的。苏娘子竟是忘记了?”王福疑惑看向苏子意,她是忘了,还是本就不知?
“哦,是,从前提过一嘴,以为他不甚在意,不想竟这般妥贴。”苏子意哪能让王福知道她的虚把式,只恍然忆及。
王福这才面色了然,原来是那吕县令主动做的,想来苏娘子在严县令那边应是极为受宠,才得此关照。
“明日我便要先回永州,你有事去信,到永州荣宅,我常住那里。日后苏家那些人你能避则避,吃穿用度还如从前,过多索求,不必理会。我再多给你一千两银票,怕这生意太大,周转不开,给你备着。等到生意稳定,也给你媳妇买个良籍,搬去临安城住。”苏子意想想又叨叨关照起来,人不在,一下子交代这么多,也不知他能记多少。
“行,苏娘子,我知了。”王福却连连点头称是。他也指着苏子意的生意能做大,挣到足够多的银钱,去临安城过富人的日子。
“那如此,我便回院去了。家里还需交代几句的。”说完,苏子意又习惯性地抱手拜别。
不多时,苏子意走到奴院附近的小溪边,好几座高大的水车在咿咿呀呀,哗啦哗啦转动取水。
她心生感慨。这水车,是她翻身的第一块垫板,如今也还是最高的垫脚石,这赤夷里,若可以,她不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