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何依已经死了!
掉下了深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生还的!
沉默间,老陶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搀扶着季雪杉走过了石桥,回到了岸边去。n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也没再提要杀季雪杉的事情,默默地也转身离开了。
悬崖之上只剩下了董昶和温和二人,他们还要拿着冰蚕才能回去。
“这冰蚕的丝的确无比坚韧啊!”董昶惊叹着看着那接近透明的,在晦暗的洞穴里却泛着莹莹幽光的细丝已经被抻到了极限却并没有折断。
冰蚕仍然在蠕动着,而它吐出的丝已经围绕着石棺缠了数圈,牢牢地固定好了。另一端却伸下了深涧仿佛坠着什么重物一般,几乎要被坠断,但却总也不断。
冰蚕丝的另一端就坠在何依的身上!
当冰蚕刚从楼兰女王的嘴里出来的时候,众人只顾着伸臂掩目以遮挡冰蚕耀目的光亮,没有注意到它突然吐丝袭,而袭击的对象就是何依。
当时何依是唯一被冰蚕丝给缠住的人,因为场面混乱,当时没有多少人注意。就算注意了也不会认为那小小的纤细的丝能起到什么作用,更不会想到在她坠落悬崖之后那根细丝能够拴得住她。
此时温和俯身下去,顺着细丝坠下的方向仔细看了看,又屏息静听了片刻,才放开嗓子大喊“何小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过了许久,终于隐约听到何依的回音。
方才并非幻觉,的确是何依在深涧里发出的声音。只是距离太远,再加上深涧回声,听起来更像是鬼魂的叹息了。
董昶也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何依竟然还活着。“先生,你早就预料到了么!”
温和摇摇头,叹道“当时事发突然,我真得没想到不过冰蚕丝极为坚韧,可悬重物,我省悟过来之时就将它缠到了石棺上面!”
当时温和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他能抢在何依下坠到深涧之前就将冰蚕丝缠到了石棺上,这已经超越了寻常人的反应速度。
如果他慢了半拍,就算冰蚕再坚韧,若是不能及时找到坚固的着力点做支撑,也是白搭的。
“怎么把她弄上来呢!”董昶见何依还有救也是喜出望外。因为剩下的旅程还需要何依的指点,详细地图就记在她的脑子里呢。
只是这根细细的蚕丝拴着掉下去的何依,实在侥幸之极,不敢想象还能将她给提上来。
“没事,你看好冰蚕,别让它逃了。剩下的事情我亲自来!”温和将盛着冰蚕的盒子交给董昶,然后双手都戴好了金丝手套,开始屏尽力地拉动蚕丝。
冰蚕丝极细极韧,好像锋利的钢丝一般,若不是戴着专用的金丝手套稍稍用力就可能割破手掌,根本无法把人给提上来。
好在温和带着专用的工具,这些倒不是什么问题了。
“你去吧!”温和提拉到一半的时候,稍稍休息,对董昶吩咐道“赶紧把他们打发出去,别泄漏了何依还活着的消息!还有”他俯近董昶,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董昶连连点头,脸色有些凝重,然后嘱咐他小心些,就也离开了。
董昶沿着石桥走回到崖岸边,神色沉重地道“温先生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们先上去吧!”
季雪杉含着泪水,哽咽道“温先生是在悼念何姐吧!我也想”
“行了!”董昶挥了挥手,说“眼泪等着回去见到易良择之后再流吧!还有你这些悲伤的话也留着对他说吧!”
毕竟,作为保镖,季雪杉是失职的。她将女主人丢在了沙漠,自己跑回去,估计易良择轻饶不了她的。
季雪杉瞠大眼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现在就要让我走吗?”
“不走留下来做什么!”董昶表示并不欢迎季雪杉继续跟着车队。“你又不知道路线图!”
于是,季雪杉就垂下头,不再言语。
“何小姐生前有东西托付你捎带给易家,就帮她达成遗愿吧!”董昶转头对n吩咐道“你既然对何小姐有情,就帮她完成遗愿,护送季小姐把东西平安地送回去!”
n纵然五内俱焚,却也无法可想了!如今何依跌落深涧,尸骨无存,他唯有帮她完成最后的遗愿,才算是尽了最后的友情。
他在心里一直对何依存有极深的愧疚,假如不是他的欺骗,她就不会心存懊悔,也不会跑到这沙漠里来送死。说到底,都是他害死了她。
恨恨地瞪了季雪杉一眼,冷声斥道“还发什么怔,走吧!”
季雪杉最后向悬崖处投去一眼,隐约看到温和仍然在不死心地往深涧里探头探脑。她咬了咬唇,含泪转身。这次不用任何人催促,她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n随后跟上,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护送季雪杉把奇葩平安送回到易家。
老陶看了董昶一眼,说“我们在这里等着温先生吧!”
“不必!”董昶摇摇头,说“温先生说想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先上去!”
温和的动作极慢,他知道稍有不慎就可能折断蚕丝,那么何依将会尸骨无存。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随着身后蚕丝慢慢堆积,蚕丝绷得越发紧了,最后几乎成了透明色。
随时都可能断!温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让董昶带走所有的人就是怕有任何的响动都会干扰自己的动作。
终于,他听到何依的声音,但他却不敢乱动,甚至不敢说话,只能继续一点点地往上提。
蚕丝要断!随时要断!温和顿时有些绝望!他很想提醒何依最好能顺便抓住悬崖边凸起的石块,这样他可以下去救她。但现在他不敢说话。
因为稍稍有一点儿不寻常的用力,都可以导致承受力度达到极限的蚕丝折断,那么何依将立刻葬身崖底,尸骨无存。
眼瞅着蚕丝的承重达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绷断之时,突然温和的手上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