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田做好了关门的准备。刚一到店,就见陶金急急地跑来,说他妈得了急病,要借三千块钱马上回老家。蓝田忙给陶金开了工资又借给他三千块钱,陶金简单收拾一下就走了,自此再无音信。陶金的这个行为真是令蓝田很是无语,出于信任借给他,却不想陶金自此鸟无音信,问题蓝田还欠着一屁股债。
送走了陶金,蓝田走到厨房门口,刚准备进去,里面就又传出了吵闹声,葛辉一声大似一声,周姐不甘示弱,夹杂着周姐老公不停地劝阻,但是吵架的人却越劝吵得越凶。周姐用她云贵高原特有的普通话说着葛辉:“整日喝酒不干事,还指手画脚干扰别人!一个大男人整日招惹小姑娘老娘儿们太轻薄,你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老板?”
随着“啪!”的一声,葛辉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刚好撞见蓝田一张冷着的脸,尴尬之色一闪依然压不住气愤。葛辉冲着蓝田抖抖手:“你看看…….”蓝田猜得到刚才肯定是葛辉说不过周姐,摔盘子泄愤。其实蓝田早就对葛辉厌恶至极,只不过是顾及葛辉的面子,才尽力掩盖了心里的厌恶。
既然今天已经准备关店了,所以也懒得再装下去,面无表情地无言无视。葛辉从蓝田的冷默中明白了蓝田的态度。厨房里的人已经知道是蓝田来了,周姐不再作声,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准备着开店。时不时传来周姐老公低声埋怨周姐的脾气太犟,周姐低声嘟囔几句,只忙着干活。确实,早上对于后厨来讲,是非常繁忙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儿,除了葛辉,每个人都有具体的分工,如今陶金一走,后厨自然就更忙了。所以,实际上,除了葛辉所有人都是没有时间去吵架的,即使吵架也是边干边吵,手里的活儿放不下。
葛辉被蓝田冷了脸并不甘心,反而仍是气势汹汹地盯着蓝田,大有逼着蓝田现在就把周姐开掉的架势。蓝田不愿意看葛辉那张讨厌的脸,只暗自下决心,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找熟人。关系越好,越不能找。说实话,蓝田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当初把葛辉带来,无非是因为徐子光最后的托付,而且因为他也是自己哥们,蓝田相信他,怎么着他也应该比外面找来的员工要贴心,更体谅自己吧。谁知道,这竟是最大的笑话,他越来越以一种令蓝田不能够理解的方式存在着。同时,也是为大家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
自从开业以来,葛辉的工作就是和蓝田唱反调。之前没有一起做事的时候,蹦迪泡夜总会,除了总是和坐台小姐磨叽被蓝田看不上,其他地方都还觉得是个不错的哥们,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请他来帮忙却越帮越忙。
葛辉还站在蓝田面前示威着不走,看样子蓝田现在不把周姐炒掉就没有完。刚好这时候,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服务员拿着电话问蓝田:“是郭姐,她问你,贷款的事想好了吗?”
“贷--不--了!”蓝田厌憎地冲着话筒回道。
“那就都别干了,关门吧!”服务员被电话里的愤怒话音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蓝田,手里依然举着话筒。蓝田听得到电话里的愤怒咆哮。
“好!都别干了!关门!”蓝田说完了夺过电话狠狠挂了,从银台拿了一包烟,坐在门口的桌前,狠狠地抽起来。葛辉看着愤懑的蓝田,不由居高临下地可怜起蓝田来,但是更多的却是鄙夷。葛辉知道事情的全部,他自然明白蓝田的处境,可是葛辉对蓝田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软弱的退让,就连旁观者都不会同情,反而招致更多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