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得腿有些发麻,寻思找个稍微没那么脏的地方,坐一会儿,便听到有人高声通报道:“顾木橙,你的爹娘来看你了,只有一刻钟,有什么话就说,别耽误时间。”
这是顾木橙最害怕和担心的时刻。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老四和张氏。
顾老四和张氏都是那么老实的人,平生连衙门的门往什么地方开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却在牢房里被关着,他们该怎样惶恐,轻而易举便能想到。
作为女儿,让爹娘这样担心,实乃不孝,顾木橙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
看到张氏担忧的眼神,不住抓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之前她被官差带着走到衙门,一路被人围观,她都没有想要流泪。
但是见到张氏,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往下流。
“橙儿,我的儿啊!你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被关了进来,他们有没有打你,你有没有吃苦?”张氏也是不住流泪,声音都是颤抖的,说的话含糊不清,若不是顾木橙和她生活久了,怕是也听不懂。
顾木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张氏说她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因为说了,他们也帮不上忙,只能更加害怕。
“娘亲,张夫人听信了谗言,将我关了起来,这其中的误会只要澄清了就没有事情了,我就会被放了,你们放心!我争取明日就为自己洗脱冤屈,我已经请师爷帮我找状师了,到时候一定会没事的。”顾木橙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之后说道。
顾木橙不经意低头一看,张氏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脚指头也因为踢到了什么东西破了皮,将白色的袜子都染红了。
她真的是心疼张氏。
听到自己女儿被衙门带走了,该是怎样惊慌啊!
顾老四看上去比张氏冷静多了,却也忍不住唉声叹气,“那是这么容易的,张家家大势大,若要告橙儿,怕是做足了准备,状师也分好赖,张家怕是将冀州最好的状师都请来了。”
顾木橙明白顾老四说的。
这状师和律师差不多,律师的好坏,有时候关系到一场官司是否能赢。
而以张家的势力,定然会请最好的律师出手。
顾木橙想到了张先生,张先生乃一介斯文,真的能够放任自己的妻子这样做吗?
毕竟不管输赢,莫氏在公堂之上哭哭啼啼的形象,确实也不太好看。
大新朝虽然对女子很宽容。
但是丈夫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出来走动的。
顾木橙便对顾老四和张氏说道:“爹娘,你们不要担心,这其中肯定存在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张夫人误会了我,兴许张先生并没有,你们去找找他,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希望他能劝自己的妻子回去,毁谤我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顾老四想了想,点了点头。
顾木橙本以为顾老四这样古板的人,得知她不被关了,一定会严厉的批评她一顿。
却不成想,他只是叹气,心里还是相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