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一大家子凑一块儿免不得问候起小辈的恋爱情况,结婚生子计划,但今年例外。
大家都没那个心情。
祁漾在乡下待到了年初三,去二爷爷和姑奶奶家走了走,又去了舅舅家看了外公外婆。
虞暖情况不妙,他们一家人是年初一下午离开的。
年初五祁漾回了家,虞暖那边也要收拾着准备回精神病院了,祁漾指使着002去给她送装备——游戏头盔。
以洛序为例,精神体进入游戏后,显然是能和身体断开联系的。
祁漾要做的便是这个。
该把虞暖送过去和她心爱的洛爵作伴了。
成人之美上,他一直是个大大的好人。
至于怎么给虞暖戴上,祁漾表达了对002的百分百信任。
002看着自己的爪子和翅膀,愤愤地咬了他一口,抱着头盔认命地找到了再次陷入梦魇的虞暖。
正在努力给她戴上时,她突然睁眼,002下意识化实为虚,头盔立刻砸在她脸上,将人彻底砸清醒了。
虞暖现在很怕黑,晚上床头会开着个小夜灯,这会儿借着光看清楚了砸在脸上的东西,神情怔忪,心情复杂,一时竟没顾得上去想这东西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里迷雾交织,一片混沌。
她已经不大分得清现实和做梦了,因为她在现实里也会产生幻觉。
她一点点地摩挲着头盔,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花果香味,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戴上这个,她就能再次见到阿爵,她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如果她安安心心地当他的金丝雀,不让他忌惮,是不是他们就能恩恩爱爱一辈子了?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她脑袋剧烈疼痛起来,像是有锯子在她颅骨上缓缓刮擦。
瞳孔随着呼吸不断收缩放大,那盏小夜灯在她的视线里逐渐扭曲变形,变成狰狞的怪物眼瞳。
她惊恐伸手,试图将其打碎。
好在它是挂在墙上的,有些高,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外,不至于和之前的台灯兄弟一样死无全尸。
疼痛让虞暖几乎昏厥,她忍不住低泣出声,夹杂着含糊的痛楚呻吟和沙哑低吼。
房间门缝下突然亮起一道橘黄光芒,很快又被黑影挡住,但迟迟没有人进来,也没有敲门声或者关切问候响起。
良久,门缝下的光线再次恢复完整,又再次彻底消失。
明明房间里开着空调,但虞暖还是感觉到了冬日凛冽的寒意,一路从门外吹到了她心口。
她知道因为自己,妈妈现在精神也不大好,爸爸为了挣医药费,昨天就去上班了,不在家里。
可曾经无微不至的关爱逐渐消失,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当心冷的时候,从眼眶流出的液体都跟着冻人起来。
她蜷缩起身体,却下意识的,将头盔抱在怀里,被那冰冷触感冻得打颤也不愿放手,紧紧咬着牙,忍住寒冷,也忍住痛楚。
在实验室的那一年,她就学会了,只有爱自己的人在时,喊痛和哭泣才有用。
可还是好冷,好疼啊。
她闭着眼睛无声流泪。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