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人继续翻书。

“你在找什么书？”

景澹没说话，随手将手中的书递给了面前的少女。

江泠抬手接过手中的书，沉甸甸的一大本，崭新的藏蓝色书封上是四个黑金色的小篆。

京华万灵。

江泠翻开这本书，厚实的纸上竖着排满了小篆，她翻了翻整本书，墨迹没有丝毫晕染，藏蓝色的丝绸书封手感很不错，这本书一看就保护的很好。

“这本《京华万灵》不是藏书阁的书吗？”

她有段时间因为恶作剧太频繁被瓮鹤东关在了藏书阁，神灵都被封了的那种。

那段时间她翻遍了整个藏书阁，那一本书在哪里她都知道，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成为了一名实打实的学者，可能是身为一个学者的气节，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只听师父和能说服自己的人的话。

她清楚的知道这本《京华万灵》是藏书阁的书。

“这是藏书阁的书，那年人把这本书带下来了。”

“嗯？师父怎么把这本书给人皇了？”

《京华万灵》这本记载了万灵和权柄运行最底层的逻辑，据说这是师父和另一位冥主共同的探索结果，可谓是最大的机密，说是机密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就算是白泽这种慧道的顶级侍者一遍也难以看懂。

在她看来，像人类这种灵的初学者，比起《京华万灵》这种深奥晦涩的书，《芯灵》这种书明显更适合初学者，她抬眼扫了一下书架，果然看到了那本书。

景澹神色未变，继续翻找着书籍。

“这是君上的安排，我无权置喙。”

江泠有些不满：“你怎么对师父无条件听从呢？不应该对此有所质疑吗？”

她扬了扬手中的：“《京华万灵》明显不适合初学者，既然答应了人皇的请求就不应该给出这本书。”

像是早就料到了江泠会这么说，景澹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江泠一瞬间觉得面前微笑的人有些像自己的师父。

师父祂每次做出一些她无法的理解的选择时，祂总是会带上这种微笑。

“这是君上的选择，君上的决策一定是正确的，我们只需要服从执行。”

江泠眉头皱的死紧，定定地看着景澹，他却不理她的视线回头继续找书。

没有丝毫关于这个问题交流的欲望。

江泠有些生气的把手中的书扔到桌子上，翘起腿看着面前的人。

“那我们说说造身份这个问题吧。”

“首先，我知道你想让我去监视周容游和周琦宁这两个人，因为周容游身上有范宗琦留下的气息。把我送进那个贵族学校，由宋家出手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其次，宋茗阳明显更好拿捏，宋茗渊的道德感注定不会让他成为继承人，毕竟成也道德，败也道德。”

说罢，江泠眼中带上一分困惑。

“但悬镜司首席这个职位明明更大，而且你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且还是官方，你为什么要让宋家来？”

景澹又抽出的一本书缓缓翻着，清冽的声音响起。

“我听出来了，你的困惑在于我的身份更好出手却不用，而且你不愿欠宋家人情是吗？”

江泠点了点头：“而且宋家难免不会动什么歪心思，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你知道的，像这种世家都有自己的骄傲，我觉得他们不愿意一直对我们这般卑躬屈膝。”

景澹笑了笑扭头看向她：“他们不敢。”

“你也说了他们这种世家都有他们自己的骄傲，就这一点，因为宋老爷子是位实打实的枭雄人物，他一定可以看出来灵是大势所趋，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这老爷子一定是假的。”

“他一定会为了家族的将来去找一个可以将他们引进这个圈子的人，抢占先机。”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敢有丝毫小动作，他们已经见过真正的灵，和动动手指就能抹杀你的存在打交道还敢有什么小心思？”

“所以我们就是最好的选择。即是给他们示好也是为接下来绞杀范宗琦和布鲁诺的行动停供掩护。”

“悬镜司虽然足够响亮，但我已经离开这里多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也看到了，跟随我的大多是老人，现在范宗琦和布鲁诺下落不明，一旦悬镜司这张牌打出去我们再找他们就是真的大海捞针，难免会让他们触底反弹从而提前引爆其他布置。”

“那时就是敌暗我明，况且纵泉还没有过来，我一个半残的玄鸟和你一个没有一点灵的废人就是给他们送菜的。”

江泠捏着下巴听他说话，看着景澹半响没说话，眼中带着单纯的好奇。

“你既然说悬镜司处处不方便，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听到这句话，景澹的原本平静如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把手中的书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脑门上。

“你还有脸问我这事？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搞的？怎么成废人了？”

江泠自觉理亏，讪讪地抬手接过脑门上的书，引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

消散的灵。

江泠大致扫了那页书，其中记载了灵消散的几个原因。看完她摇了摇手中的书：“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些情况我都不符合。”

说完江泠就把书搭在脸上打算睡觉。

景澹一把揭开盖在她脸上的书：“你还有心思睡觉啊？明明是你的灵消散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江泠揉了揉眼睛：“我着急什么？”

景澹被她气笑了：“啊对对对，合着就我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

“欸，我们景澹可别说自己是太监了。”

谢邀，拳头硬了。

景澹气的青筋直跳，能不能把这死丫头的嘴堵上，这碎嘴子能别说话了不。

气死他了。

江泠丝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地开口：“我就算担心了也没用，你都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去找夙珑了，但她又不在凡间。”

“而且你自己说了，我重伤了布鲁诺和范宗琦两个人，他两就算没死也残了，更何况纵泉也在来的路上。”

江泠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他好像看到了几千年前那个天才少女。

“大不了再杀一次，本小姐能杀她一次两次，那就能杀她第三次。”

江泠扫了一眼面前陪伴自己许久的人，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傲然。

“修为尽废又如何，本小姐既然成为过忆道侍者，那么本小姐就能再一次成为忆道侍者。”

“本小姐想要的东西，谁都别想从我这里夺走。”

景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的女子，脸上带上了一分凝重。

半响，他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便开怀大笑了起来，绯红的面颊为这本就姣丽的容颜舔了一分颜色。

江泠疑惑的抬眼看向笑的灿烂的人，考虑把他送进精神科看看的可能性，她斟酌半响，发现把景澹塞进医院的可能性太低了！

先不说景澹愿不愿意，就他这张脸就是百分百的回头率，不止各种姑娘们，说不定还有什么男的也要来。

说起男的，江泠想起前段时间碰到的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