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哑地喊着,声音传遍了片瓦不剩的索罗王城。然后随着大片千米级法阵的打开,那声音也消失在爆炸声中。
德尔塔城内,囚禁已久的奥森亲王杀死了陪伴自己的所有飞鹰骑士团亲信后,冲破了结界,冲了出去,他不停地飞着,飞到了机械军团,肆意地打开千米级别法阵,大笑着毁灭着,直到力竭而亡。
逃回米尔曼的皮尔洛也被失去理智的宾虚杀死,宾虚的嘴里一直喊着“我要当上米尔曼的王。”
“快停下,快停下。这是怎么了。”月歌无助地喊道,“我不得为了击败魔神拯救世界的吗?”
伯德说道:“抱歉,月歌,这世界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这才是真实的样子。”
月歌看着伯德说道:“白雀,你把我吸收了吧,我变回雷蒙德,我们变回完整的伯德,我们收回魔力。”
“魔力给予了是不能收回来的,我获取强大的魔力也是主要来自于魔力使用产生的能量。”
伯德继续说道:“还有你想怎么做?这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弱者才会讨厌这样,这不是人常说的吗?只是自己不是那个弱者,只是自己可以恃强凌弱,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家人之间也不能。我的分身雷蒙德和我记忆不同也不会互相理解吧。”
“我们阻止不了吗?”
“阻止不了。”
月歌抱住了伯德,说道:“白雀,我不愿相信,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告诉我好吗?”
伯德说道:“上千年了,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我一直在追寻这个答案,可是世界一直没有给我答案。”
“你真的是魔神伯德吗?”
“我既不是魔神,也不是伯德。我一开始连名字也没有。”
“你制作分身,是想看看不同生活下不同选择下不同记忆下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读取了雷蒙德的记忆吗?他是我第一个特例,是第一个与众不同的分身。后来我作为白雀时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黑鹰青鸾金雕他们陪我度过的。”
“那段时间很苦吧。”
“很苦。”
“我想我作为月歌这样是很幸运了,有个美好的童年,有健康的心理,还有朋友,能够获得女孩子的喜欢,可以大胆去爱,还有自己的事业。”
“真好啊,白雀已经失去爱他人的能力了。使用能力太过于痛苦了,他忍受不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这种痛苦。”
“你看到的都是世间的恶,你看不到世间的美好。”
“世间的美好?我感受不到,我被那些奴隶同伴折磨侵犯的时候,我被丢在巨龙嘴边的时候,我被所有人讨厌被所有人诛杀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相信着世界,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
“可是我们在这个世界,我们在这,我们活在这。世界总有美好的。”
“我见的美好都是我自己创造出来安慰我的。”
“那也在这个世界上,那也是美好的。”
“月歌,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我快受不了了。”白雀几乎要哭了出来。
“白雀……”
“我没有感受快乐感受美好的能力了,我感受不到了。”
“会过去的,白雀,会过去的,没事的。”
“我也想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分辨不出来了。我也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
白雀嚎啕大哭起来,几乎要把近千年的痛苦宣泄出来。
等到白雀安静下来,月歌说道:“如果你不觉醒能力,就没有痛苦了吗?”
“算是吧,在我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确实比现在好上很多。”
“现在就像我们一开始那样。”
“是啊,那时我叫白雀,你叫月歌。”
“其实雷蒙德离开是因为他不想带着恨活下去,他讨厌那些记忆,那些不好的记忆忘掉就可以了。”
“我理解他,我这种方式太累了。”
“你这么长的时间只是和自己对话吗?”
“绝大多数时间是,也有一个人偶。她叫伊娃,只是一直被我所利用。”
“你这不是还有和他人接触交流的可能吗?”
“是吧,我也觉得我可以。”
二人笑了起来,就像当初二人在学校时那样。
“拥抱一下吧。”
“好啊。”
“我回来了,白雀。”月歌说道。
“欢迎回来,月歌。”白雀说道。
“我知道,你骗了我,你根本就没变。”月歌大声喊道。
“信我吧,我真变了。”
“我的记忆你拿走吧,连带着雷蒙德的记忆。如果你觉得有用,就拿走,觉得无用就删掉吧。魔神伯德,白雀。”
“伯德是别人的名字,魔神也是别人给我取的,我还喜欢白雀。”
“我想我会看到的,会知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空白的空间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那是通天塔,储存着白雀记忆的地方。
白雀变成了完全体,真正意义上的完全体。
魔法世界的自相残杀持续了两天两夜,魔力强大的贵族要么是死于对抗魔神的残酷战争中,要么是死于人类自相残杀的人间炼狱。
落在凡间的神剑化成人形,她流下了泪水,那是祖先对后代的痛心。
人族减少了百分之三十的人口,而魔神军则全军覆灭。整个魔法世界,也是被其他世界称为魔界的地方,一片狼藉。
神器化形的神体来到了通天塔内。
“神器,这个样子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见到白雀,神器没有发动攻击,温柔地说道:“孩子,你来人间,受苦了。”
白雀再也忍不住了,抱住神器大声哭了出来。
“你不认为我是魔神吗?”
“所有人都是我的后代,你也一样,怎么是魔神呢?”
“我该怎么办?”
“你看——”
白雀看到,巨大的菌子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它还在,我的力量还在。”
“孩子,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