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看着她,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舒缓微松,低“嗯”了一声。
陶桉帮他盖了盖被子。
江年顺势牵上她的手,越发昏沉的意识逐渐让他松懈掉所有支撑,只剩下微皱的眉,他看着陶桉,贴着她掌心的温度,缓慢闭上眼。
夜已深,腕表上的时针即将转到十二,床上的男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额前的细发有些凌乱,暗光映衬下刀削斧阔的脸庞显得愈加棱角分明,他熟睡的样子很安静,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呼吸清浅。
陶桉在上方看着他,第N次觉得赏心悦目,手中的温热感那么真实,似乎在诠释着眼前这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对她的依赖。
她缓缓地抽出手,起身,将想拉了一夜的窗帘过去拉好,又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
点开手机软件,她买了张凌晨最早的机票,轻手轻脚的整理好自己的物品,离开酒店直接去了机场。
她了无睡意,也觉得不能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了。
夜半的风裹挟着强劲的冷意,低头一个深呼吸,陶桉觉得舒爽了不少,她戴上耳机找到自己喜欢的音乐,在路边等待叫好的车。
心情烦闷、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总会习惯听听音乐,或许音乐会无形中带给她想要的力量,甚至会给她答案。
……
早上七点,头和眼皮是还未苏醒的沉重,江年皱着眉靠起,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手中已空,连房内她的东西都一件没有留下。
他薄唇紧抿,默然。
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吗。
侧目去找手机,一杯水先映入眼帘,眼神瞥过,他直接伸手去拿一旁的手机。
没有未接,只有一条微信,江年没有看消息,直接找到陶桉的号码拨了过去。
关机。
他眉头锁了锁,看了眼时间,然后点开微信:
抱歉,没有打招呼就离开,昨晚你睡得很沉不忍打扰你,我有事先回北京了,房间我已经退了,你中午十二点前离开就可以。水是我倒的白开水,安全。
江年一字一顿的看完,倏地笑了,有些无奈。
他好像在慢慢习惯和适应陶桉的做事风格。
重新看向床头的水杯,他定了定目光,拿起喝下。
珠海酒店。
脚踝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印千初抱坐在地毯上,看着一旁被她摔的稀碎的玻璃碎片,心中是一夜未消散的恨意。
她放下高傲和自尊,甚至“不择手段”的想要留下江年,他却走的那么决绝,那么坚定的不要她,走向另一个女人。
凭什么?
嘴唇被咬出血意,她红着眼眶却满是恨意,那个女人又有什么好?
她不甘心……不甘心!
……
出了首都机场,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和景色,陶桉拿起手机取消了叫车,双手随意的插进口袋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想一个人走走。
在飞机上,尽管她有意识的想让自己休息,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东想西,此时此刻,她心里有点乱,需要冷静地理清自己,理清这份她没有经历过、甚至不会掌握、但却不由自主的感受。
这段时间,江年在她心里开始有了起伏,常常占据她的思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他们接触的太多,有了很多见面和相处的机会,可以让她更了解他,慢慢走近他。她不得不承认,江年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是一般人的角色。
昨晚,不对,是这两天,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一个阴差阳错甚至不由她做主的“探班”,居然会有这样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