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您毙了我得了，您清楚译电员和发报员和后方都有示警的秘密约定，我也不知道这种约定是什么，万一他们假投诚，您还是算在我头上，那我岂不是早晚都是个死。”关敬尧很苦恼：“其实他们俩实际价值也就是译电、发报，您有密码本和频率，抓不抓他们或着还是跑了，有多大区别；关键不让他们发现我的投诚是最关键的。您明白，今天这事，我回山城也就是一颗子弹的事。所以，您的近身监视完全没必要，他们在地下工作这么多年，警惕性还是有的，不要弄巧成拙，那大家可就前功尽弃。”

李世海看了看南木点头：“好吧！听你的。”

看着垂头丧气被押走的关敬尧，李飞佩服地拍马屁：“主任，连他的家人都能找到，您真厉害！”

“厉害个屁！只是根据档案和内线查到他有爱人和孩子，至于在哪？你以为我是神仙，蒋力肯定是把她们藏起来了，关队长是关心则乱。”李世海有些得意地解释。

“李督察和孙秘书，你们看，你们的结论并不严谨，我们的系统还是漏风了，我觉的‘运气’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专业报告里，你们说是不是？”南木插进来。

“南木科长，其实根据山城在刺杀行动中的表现，至少说明他们没有及时得到情报；至于漏风，确实是，我们会吸取教训，进一步严谨工作流程。”李飞苦笑。

“我发现许多能熬过酷刑的特工，却熬不过对家人的恐吓，看来中国人很重视家人。”南木接着说：“所以，我们机构的高级情报官员，譬如李督察的父母还有孙秘书的父母，是不是也可以在上海定居，以解你们的后顾之忧呀！”

对于这种无赖式的人质方法，其实南京伪政府也在搞，但是这么赤裸裸的摊牌，让李飞和孙秘书很不适应。李飞想了想把手枪拿出来放在南木面前的桌子上，无视两个特高课特工上前一步的防卫姿态，对面色如常的南木解释：“我的父亲是个传统政府的支持者，我跟随汪主席曲线救国，父亲已经与我登报断绝关系，并自缚于政府门前要求入狱受惩；我相信汪主席的策略一定能成功，虽然过程会很艰难，我也希望在我们胜利的那一天用事实教育父亲，使我能忠孝两全。如果南木科长认为我的父亲到来能让我专心工作，那么我告诉您：也许在途中，也许在我们见面后，父亲一定会求死，而我现在拿不出任何过硬的东西来说服他；换言之，我的父亲会因为我信奉的主义而丧生，而我将在所有家人面前成为真正的逆子，即便是我们取得胜利，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逆转。所以，如果南木科长决心已定，那么您可以枪毙我或着我选择自杀，至少我既没有背叛自己的主义，而且也能以自己的生命为父亲尽孝。”

面沉似水的南木看看李世海，又看看李飞，拿起手枪塞到李飞手中：“李督察说的有道理，我不了解贵国的人文文化，唐突了。不过高级情报官员有家属似乎更能让高层放心使用，也是情报特工的惯例，尤其是情报官员，所以李督察是不是可以考虑去除我这个心病，毕竟南京政府还是很需要李督察这样的人才；而且我听说李督察和姜小姐是一对璧人，为什么不给帝国谍报界添一段佳话，就是不知道李督察的意思？”

“前两天那几颗手榴弹如果再近点，南木科长就可以直接为我致悼词了。我们这行，时时刻刻处在危险边缘。说实话，我是不忍耽误人家的幸福，如果南木科长认为这是我的最大问题，我会努力解决；那我父母的事，不知道南木科长以为如何。”李飞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