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包围圈
这下子刘副把总可是听了个真切!
“噗!”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到一声箭矢入肉的声音,随即看到跪在地上的士卒脖子上,穿出了一截泛着金属光泽的箭头。
那士卒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箭矢,嘴里咕咕的往外冒着血泡,
“敌敌额”
双手朝着虚无中胡乱的抓着,但是不断涌出的鲜血已经将他的声音盖住,同时也盖住了他眼里的最后一丝生机,一歪头,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刘副把总,脸上哪还有了半点酒意,慌忙的从地上捡起佩刀,“锵”的一声拔出来,
“敌袭!军备战!”
周围着一圈总旗官也都手忙脚乱的找着刚刚丢弃在身旁的缨盔,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了,胡乱的往头上一戴,慌不择路的往自己的营区跑去,
营中大部分的军士早已经卸下甲胄,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营中侃大山、聊大海,看到自己的总旗官歪带着缨盔,狼狈的营区这边跑过来,还以为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刘副把总,一个个拎着酒壶放声嘲笑着,
哪知道总旗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那为首的士卒一耳光,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
“快!别他娘的再跟老子打打马虎眼,通知通知所有人备战!备战!敌袭!快!”
敌袭的消息在各个营区像瘟疫一样,迅速的扩散开来。
还没有等这些完松懈了的士卒做好战斗准备,第一轮箭雨已经悄然而至,
在黑夜的笼罩下,无论是普通的士卒、还是总旗官,在这一枝枝夺命的高密度箭矢之下,也只有被当场钉死在地上的份儿。
“妈的!我们的人呢?!”
刘副把总一边向后退着,一边用手里的佩刀奋力的拨开一枝枝迎面飞来的利箭,他怒声问道一旁的亲兵。
亲兵们手里拿着小圆盾,忙着帮他抵挡着四周从天而降的危险,被他这么一问,赶紧偏过头往营里看去,只见到那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穿着甲胄的、没穿甲胄的、裸着上衣的尸体,还有那些呼喊着、奔跑着,可能即将要成为尸体的人,混乱不堪的大营里没有见到半点抵抗的人马,都在慌不择路的逃命。
“大人!没看到,我们的人应该还在集合!”
那亲兵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朝着他喊道,
箭雨的声音夹杂着哭喊的声音,几乎让亲兵和刘副把总之间这么近的距离,都快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
“等他们聚集起来,就给老子收尸好了!你去,击鼓!吹号!”
擂战鼓、吹角号一般是用于军冲锋时候才用的,这刘副把总也算是急中生智,在这混乱不堪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两样东西的声音,才能波及营,达到收拢兵马的效果。
“咚!咚!咚!”
“呜呜呜”
按照刘副把总的意思,战鼓和角号的声音很快就响彻营。
“是号声!”
“集合点在营前!咱们靠过去!”
原本四散而逃的士卒纷纷止住了脚步,转而向号角响起的地方靠拢,不再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飞乱撞。
当然,能让这些衣甲都还没有完挂好的士卒听从号声,缓缓的聚集过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
箭雨停了。
刘副把总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两步迈到之前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看着慢慢聚拢过来的人群,几个挂了彩的总旗官也在其手中。
“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的人呢?”
与刚才一起酒肉作乐时总旗官的人数明显不符,这让刘副把总看起来有些焦急。
为首的一个总旗官,捂着自己还在流着血的左腿,被一名士卒搀着,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孙总旗和王总旗,以及其他的几个弟兄,都死在箭下了!”
他一个中军营就五个总旗官,一下子死了俩还伤了一个,这让刘副把总有些恼怒的朝着人群中叫嚷着:
“哨兵!哨兵呐!”
两个衣甲残破、拿着缨枪的瘦高士卒,怯生生的应声站了出来。
刘副把总直接拎起大刀,跳下点将台,用刀尖指着二人,喝骂道:
“你们就是这么值哨的?啊?箭都飞到老子头上了!我差点死在里面!你们两个就是这么给老子站岗的?”
在场的士卒们心里也都是清楚,你这为首的副把总都在“大摆宴席”,那还有人尽忠职守的待在岗位上?八成这俩哨兵,也是一手拿着酒壶,一边聊着村里哪家的小寡妇呢,只是在场的没人敢吱声罢了。
但是偏偏这个子稍高的哨兵就有点儿“不识时务”了,他哭丧着脸,有些委屈的吞吐道:“我我是看到大人都在营里吃肉,就以为今晚无事所以所以才跟老三喝了点儿小酒没有发现敌情啊!”
这话一说,刘副把总还没发作,旁边这个叫老三的哨兵已经吓“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嘴里连连的解释着,“大人您别听他胡说啊!我没有喝酒,绝对没有!我一直都在按照大人和总旗官要求值哨,一步都没离开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