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不轨之人和正常人走路的节奏完全不一样,胡森此刻的感觉极为清楚,外面绝不是寨子夜间巡逻的民兵,民兵们走路都是大踏步,也不用刻意放轻脚步,而且巡逻时多是几人一起行动。
这人似乎也想用柴垛隐藏身形,蹑手蹑脚在外边绕了好几圈,脚步落地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脚下散落的小树枝都被他刻意避过。
观察了好一阵,似乎确认了目标,沿着墙根向下溜着走。胡森爬出藏身洞,仗着身形偏瘦,熟悉地形,躲藏在阴影里紧随其后,黑影十分谨慎,每一处拐角或者房屋间隔处都要四处打量。
磨磨蹭蹭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停在一座小院侧角,扒着外墙向内打量,确定无人注意后小心翻进,落地只发出轻微的声响,绝对是翻墙的老手。
胡森借着城墙上的火光勉强能辨认出这是肖大姐的家,暗叫一声糟糕,可不可能让贼人坏了肖家姐姐的名声,于是绕到前门,从门缝里往院内看,正看见贼人在窗户上捅捅咕咕,应该是想使用迷药。
来不及过多思考,胡森后退两步,收腹提气,大喊一声:“快来人呐,此处有贼!”变声期少年的嗓音极为尖锐在这安静的夜色中传得老远,刚换班的民兵和一直守在自家房山头的花朵儿全都被这一嗓子惊动了,当然还有坏事做了一半的贼人,被吓得手一哆嗦工具掉在地上,屋内人似乎也被惊醒,正在点灯,贼人心虚,打开大门就想逃跑。
为什么不翻墙?因为院子内侧被精心布置过,墙根下没有可踩踏借力之处,甚至还布置了打猎用的铁夹子,也是这小子命大,翻进来的时候恰好落在空地上,否则就不用胡森喊人了,所以从正门逃走是最快的方式。
贼人左腿刚刚迈出大门,斜刺里冲出一团黑影重重撞在他的小腹上,贼人啊呀一声惨呼,捂着肚子瘫倒在地,正是躲在暗处的胡森一击得手,同时对屋子里喊道:“肖姐姐藏好了,外面有我们呢!”
屋内的肖大姐已经点燃油灯,闻言不敢轻举妄动,趴在窗户上向外偷瞄,只见两个影子已经纠缠到一起,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贼人。
这贼人确实有几分本事,被胡森偷袭得手还能强忍住疼痛想要逃跑,可胡森怎会放过他,按照花朵儿训练时的要领,不主动进攻,就围着你打转,只要你敢跑我就在背后偷袭,你要和我硬拼,我就仗着灵活拉开距离,如同撕不掉的狗皮膏药甚是缠人。
一来二去,贼人的呼吸已经乱了,他可是知道这寨子里是有些狠人的,真要被他们抓住可就完了,于是咬牙狠心不理会胡森戳在背上的短棍,扭头撒腿就跑。胡森毕竟还未成年,小孩腿短,一时间被拉开距离,仍紧追不舍。
就是这短暂的纠缠为其他人争取到有利时间,巡逻民兵如同离弦之箭兵分两路,一路沿阶梯而上,另一路赶奔北门外堵截。可这两路人马都没有花朵儿的动作快,她在之前早有准备,在两侧山头上暗中钉了木桩,用坚韧的麻绳连接,特意请杨老虎帮忙打了一个滑轮挂在上面,可以迅速翻越山谷到达寨子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