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关宁锦皮重兵陷在满洲造成重大损失,曹绍忠火烧屁股般跑到宁远向毛文龙示警请罪。到达那里他发现毛文龙、耿仲明、尚可喜还在同朝廷的验尸官吵架,热闹的好像菜市场,早把联合攻击的事情忘之脑后,看到曹绍忠才想起来。他们得知阿敏已经败退回国,战机已失,索性继续拿着脑袋像小贩一样添斤掰两进行推销,验尸官则像买家一样百般责难,最后只有两千人头通过验收。
即使两千亦是明军前所未有的大捷,足以震动天下,足以证明朝廷豢养一帮窝囊废官兵。关宁锦将校为封锁消息,将人头集资买下销毁。
毛文龙征战多年,弄到的满洲人头通常只有三个五个,十个八个,三头五十,一次过百的时候极少,朝廷官员层层扒皮,赏银落到他手上时通常只有全额的一两成。今天能有足额银子拿已经非常开心,管这银子是谁出的呢!会不会由此恶了关宁锦上下?导致双方矛盾更加尖锐?这次合作失败告诉他,除非他解散东江镇,不然他同关宁锦统治集团的矛盾永远无法化解。既然如此那还怕个屁。
毛文龙有了钱,开始在关宁锦大肆采购军需,花得一干二净后意得志满返回皮岛。他在丹东大鹿岛上设下第二块凯旋纪念碑,正面铭刻着“恢复全辽,神气包孕于此,吾侪赤心报国,忠义指据于此。”后面镌刻皮岛将校姓名官职。
毛文龙笑容未去又接到战报:八旗兵撤退途中接到朝鲜国降书,愿意为他们提供朝鲜服装(史书称“引贼俱换丽帽丽服”),然后后队变前队,在朝鲜向导带领下绕过我军防线千里机动偷袭同铁山只有三十里之遥的云从岛(寒冬日久,海水结冰,终于将岛陆相连,后金无需乘船,可以直接履霜冰至骑马上岛。当年努尔哈赤就是这样在袁崇焕眼皮子底下屠灭觉华岛数万军民)。岛上兄弟誓死不退,正在海冰上与之激战,请大帅速发援兵。
毛文龙点点头,心道:“还真让孔有德说中,幸亏被孔有德说中,岛上兄弟才能提前在海冰上堆雪砌冰构建乱冰阵。依托冰山躲避弓箭,利用冰滑雪厚敌骑难驰的弱点与之纠缠。
要是像觉华岛一样凿冰阻敌,下场也和觉华岛一样,手指冻掉后被屠尽杀绝。
云从岛上兄弟不过千人,孔有德伤势未愈,再善战也打不过几万八旗兵。
现在耿仲明、尚可喜,曹绍忠战罢归来正在休整,一两日内无法出战。”下令道:“毛有见,尤景和,你们立即率兵出发支援苦战的云从岛兄弟。
立即上书朝廷,就说我东江镇儿郎将与虏狗决战云从岛,请求皇上派遣关宁铁骑截断阿敏后路,与我部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动摇八旗军心,为我东江镇稍减负担。”
尚可喜道:“报上去也没用,袁崇焕不会出兵的。”
毛文龙道:“袁崇焕出不出兵我们都要打。
袁崇焕不出兵,我们打输,他是观望养敌纵敌长驱,定会受到朝廷斥责。我们打赢他是畏葸不前贻误战机,朝廷痛斥增强十倍。我们没有任何坏处。
袁崇焕出兵,我们合力重创后金平息辽事,为国家建功立业,我们大有好处。
既然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为何不试一试。”
毛文龙意识到上书朝廷对他有好处,没有意识到对袁崇焕坏处极大。后来导致袁崇焕名誉扫地被逼辞官,令袁崇焕对他恨之入骨,以至于捏造罪名冤杀他时都称他铁山之败丧军无数,掩败为功理当处死。
云从岛面积53.1平方公里,原名须弥岛,毛帅来到此地后招抚辽东难民屯种,编练兵马,抗击后金。俗称:“风从虎,云从龙。”因为他自己名字中有一个“龙”字,特将此岛改名为“云从岛”。
毛有见,尤景和领命带着手下军士登船出发赶往云从岛。岛上战况更加惨烈。
孔有德亲眼看过觉华岛惨状,用心思考守岛方法,得出的结论是凿冰阻敌等于自杀。最好的办法是藏炸药桶于冰下,用引线连接成阵,待敌至引爆破冰,将敌全部坠入冰海活活冻毙。
皮岛穷苦炸药有限,孔有德无法肯定阿敏一定打云从岛,陆地上肯定有一场恶战,他只能将有限的资源用在陆地上。云从岛离岸最近最是危险,不能不作防备,他画出八卦阵阵图,命云从岛士兵按照阵图在岛外海上的冰层上打井掏水拌上积雪进行浇筑。
雪花貌似晶莹剔透,其实肮脏不堪,含有很多尘埃,与海水混合后尽成灰色。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滴水成冰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