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落在楼云寒耳中，那略带失望的语气令楼云寒心中一滞。

他缓缓睁开眼，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黑雾将他密不透风的围住，黑雾之中不断有眼冒绿光的骷髅窜出，即便它们没有眼睛，楼云寒仍然感觉得到强烈的注视感。

在楼云寒睁眼的那一刻， 眼前的这些骷髅都幻化成了他记忆中那张血淋淋的脸，他们顶着一道道血肉翻飞的伤口，说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楼云寒下意识地往祁无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祁无妄就站在石门前，无波无澜地看着他。

楼云寒收回视线，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无人在意的小杂种了，他如今有人管教，有人照顾，就算真的有冤鬼索命，祁无妄也会将他从地狱中拉出来的！

想到这里，楼云寒心中慢慢涌出一股勇气，他一拳挥开他面前的骷髅，随后手中蓄起一团灵力猛地砸向他身前的黑雾。

他虽有勇气反抗了，但脑子还是有些麻木，出招全无技巧，只是肆意地在挥霍灵力，而且因为心中惧怕，他的招数毫无准头可言。

那些骷髅的身体没有实体，只有一团黑雾，被他的灵力击中后根本不痛不痒，倒是楼云寒被它们黑雾化成的利爪抓伤了手背，顿时，一团黑血便冒了出来。

祁无妄看得皱起了眉。

这伤本不该受的。

“嘶！”

楼云寒甩了甩手，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受伤的左手就像是被寒冰冻住一般，变得僵硬又麻木。

他低头一看，发现他手背上的伤口也在冒着黑雾，而那黑雾还有向他身体里侵蚀的趋势。

糟了！

也不知这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任其发展，怕不是他最后也会变成这些丑东西！

死亡的威胁令楼云寒彻底恢复了理智，他视线落在面前那些丑陋的骷髅上，那个人的脸再次浮现。

“小杂种，你好狠的心啊！我不过就是抢了你一袋钱，不过就是欺负了你几次，你就将我捅死！整整十七刀，你捅了我整整十七刀！我身上好痛啊！你还我命来！”

“来吧！作恶的人不配活着！来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说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永远缠着你！你逃不了的！”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凭什么乐享长生！”

“来吧！别再挣扎了！这世上又无人在意你，你娘，你的亲兄弟都想杀你，你还活着做什么！”

“……”

一道道嘶哑的声音将楼云寒心中的恐惧和阴霾尽数道出，他在肆意嘲笑他的软弱，嘲笑他的无能，可他却无力反驳。

楼云寒用力捏紧了拳头。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血泊之中，低下头，他又看到了他沾满鲜血的双手。

黏腻的、腥臭的、温热的鲜血……

他几欲作呕。

“我好痛啊，小杂种，拿命来！拿命来！”

不断叫嚣的声音吵得楼云寒头痛欲裂。

“滚！”

楼云寒又是一拳，将那不断在他耳边蛊惑他的那个骷髅打碎。

“你欺我辱我在先，我杀你也是被你逼的！你死不足惜！”

说出这句话后，楼云寒眼神逐渐聚焦，眼前没了那折磨了他数年的脸，只有一个个觊觎他血肉的怪异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