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蓉却在身后猛的喊了一声。
“爹!拦住她!别让她去通风报信!”
刚才还像滩烂泥一样堆在地上的杜父闻言立马爬起。
他知道其中厉害,怕计划被搅乱自己的债就还不上了,连忙向着江婉柔冲了过去。
江婉柔被他推倒在地,头磕在台阶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杜小蓉也从屋内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哼,让你动手打我。”
“爹,你去找刚才那位小姐,让她派人把这个要坏事的关起来。”
江婉柔没想到昔日的姐妹,居然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副德行。
不,也许不是她变了。
只是这么多年,自己都没认清过她。
杜父听杜小蓉的话,急忙往外走。
但没走几步,又是一声闷响,杜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杜母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她依旧穿着最寻常的粗布衣裳,常年辛劳让她比同龄人看起来老了五岁不止。
眉间的皱纹,似烦恼和风霜亲手用锥子刻下的。
一道道,分外明显。
她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泼妇。
她儿女总这样说她,她的丈夫也总这样说她。
可她从没动手打过谁。
她只是一日又一日的开门做生意。
大着嗓门迎来送往,里里外外的操持。
如今她颤着手持着棍子,神情复杂,双目含泪,看向江婉柔的目光却带着温柔赞许。
“婉柔啊,去吧,去告诉萧姑娘,这有我呢,大娘不懂别的,但也知道不能做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大娘……”
江婉柔从没觉得,杜母的身影是如此坚定可靠。
她打向自己丈夫的那一棍子没有犹豫。
江婉柔爬起身来的动作也没有犹豫。
她顾不得自己脑后的伤,像脱了陷阱的鹿,从杜母的身旁越了过去。
擦肩而过时,两人没说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杜小蓉没想到她娘能这么做,尖利的嗓音简直要冲破人的耳膜。
“娘!”
杜母应了一声,身体却一动没动。
“闺女啊,娘拼着命不要,我不能让你做那样的人,今天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父女两个离开……”
…………
叶延接到警署的电话时,还以为又有了什么案子。
却听电话那头说,是有个受了伤的小姑娘执意要见他。
叶延第一反应就是杜小蓉,刚要拒绝又多问了一句。
“她叫什么?”
“哦,好像是叫……叫江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