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官处耗了两日,关于兄长体内肆虐的东西,医官也不敢妄下断言。查阅无数典籍,又连血肉带那东西从兄长身上削下一块研究整夜,医官也只敢说这也许是一种虫,因为这东西和以前一位有仙缘的世家尊兄给他看过的一种虫外观十分相似。只是区别在于,尊兄给他看过的那种,以活人血肉精气为食,是一种蚕食血肉精气的邪祟,而兄长体内这东西比邪祟更甚,它似乎更喜欢蚕食仙力,兄长当时只中一箭,却连走动的力气也没了,应该就是这东西在体内作祟,仙力枯竭才食血肉,等血肉也吃光了,就是回天乏术,药石无救。
食仙力的邪虫?
寒少宇从未听过。不过九黎隐于苗域多年,苗人善蛊,再加上流亡时九黎残部带走的那些记载秘术的羊皮卷,蛰伏这么多年,能炼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东西,实在不足为怪。至于射伤兄长的箭,鸿升细心捡了回来,拿给他们看时凤熙看到它的瞬间脸色就变了,这只箭的构造外观,跟当年冀州战时射伤他的羽箭几乎一模一样,非说区别,只是工艺更加精进。
“二表兄,这些年九黎果然没有闲着……”
不理凤熙的惊诧,又开了坛医官精心制泡的药酒,若在往日,这种带些涩苦的酒汁寒少宇一定是不喝的,但眼下酒瘾作怪,也顾不得许多。
“说说那个凡人的事。”
医官本在心疼他的酒,听这句愣了下,才想起面前这位贪酒的神君素来不喜佛道,也不喜欢那些刻板的修真世家。
“神君该知道小仙是从下界提拔……”
“略有耳闻。”寒少宇点头,“听说你生前是姑苏城边,妙利普明塔院里的一个小沙弥,父母送你出家是为还一桩佛缘。你在寺里坐禅十四载,你父身故,还俗继承家业衣钵,就在姑苏城里开了家药铺名曰济世堂,布医施药四十七载,无疾而终。你有悬壶之心,医术高超,生前救人无数,慈心撼天,死后便被天庭任命为下界一个小医仙,你在下界待了一百四十年,一千四百三十七年前被提调上天……”
“小仙不才,难得神君记得清楚……”
寒少宇喝了一口药酒摆手,“风凉话不必说,说了我也当没听见,我是记性不大好,看不过眼的神仙,他是死是活是出身何处是何时提调都不关我事,也懒得记。可你确实有济世之心,我和你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自然记得,唯一不满就是过于小气,喝你坛酒而已,别老拿那种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