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一惊,知道这是来了,准备交代后边要怎么做了。但是,还不能高兴的太早,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一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不过既然来了,就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不是要性命的事情都不算是难事,都能商量。来了就是给面子,还算是好事情。
“还凑活,还知道点规矩!”一句低沉而陌生的话从我嘴里飘出,冷冷地,丝毫不带客气地口吻。
“是是是,您老觉得受用就行,我们这都尽力的满足您。我们都客客气气的,有啥事情我们都好商量。”面对着样的不客气的话,一向刚直的爷爷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地应和着。
爷爷是这十里八乡的先生,看病是一手绝活,医院治不了的他也能治。凭着针灸把脉的绝活造福一方百姓,没人对他不尊敬,虽然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面对患者,但是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还是第一次见。
“啪”一声闷响,我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面以我的手掌为中心向四周撕裂,道道裂纹,和一个浅浅的手印留在桌面,我病秧子怎么能受的了这样的力度。
“客气?商量?你拿七星针扎我命门,锁我道行,压我十二年,你怎么不客气?”怒目圆睁着看着爷爷,大声呵斥道。
“老仙家,您消消气。这件事您得体谅体谅孩子啊。当时孩子还小,才几岁,本来身子就虚弱,还生着病,供不住您的……”
在我小的时候就生过一场大病。
那天正下着雨,雷声很大,闪电在窗外划过。房子里异常的压抑,压抑的感觉就像千斤石头压着我,压着我想吐。
一声沉重的雷声后,我实在受不了,我趴在炕沿上,吐了,吐的撕心裂肺的,吐到出绿色的胆汁,鼻腔里觉得辛辣,刺激的难受,呼吸困难。
估计胃里的吐干净了,没有什么东西了,再加上身体机能也到了极限,这才止住。
奶奶给端过水来,漱了漱口,我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就像马上就没了氧气一样,喘的厉害。爷爷喝了酒,早早就睡了,帮不上忙。奶奶心疼我,就一直在旁边照顾着,见我平躺下以为并无大碍,就去收拾呕吐物了。
而我还在呕吐后的筋疲力尽中艰难踱步,很累很累。我想着,只要睡着了就好了,难受也会烟消云散。对对,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在麻痹自己,麻痹大脑。
外面大雨滂沱,杂乱乱的,大风吹的树枝唰唰作响,加着我的耳鸣,缓缓闭上了双眼。
奶奶把呕吐物用灶灰盖住,铲了出去。
外边雷声乍起,一道闪电劈到了窗户外面,玻璃震出裂纹,床沿被烤黑了。
我被吓到了,心里猛然一紧,跳的飞快。
天公并没有打算可怜我,雨声越来越嘈杂,风呼呼的蹂躏着残枝落叶,声响越来越杂乱,耳鸣也随之加重。
我还在麻痹自己的,睡吧睡吧,睡着就好了。
心脏跳的越来越不稳定,就像有一张大手紧紧握住,越来越紧,呼吸开始困难,浑身在颤抖,有点害怕了,心里开始慌了。虽然清楚自己身体虚弱,也多病,可是像这样,第一次,我很慌张。
闷雷在远方响起,似乎吹响着生命的倒计时。想到这些我慌张的更加严重,无法去麻痹自己去睡觉了,心脏被握着的感觉早已替代所有想法,濒死的感觉席卷我的身体,身体感觉轻飘飘的,似乎就要飞起,窒息头痛身体不受控制。绝望贯穿了我,泪水从我的眼角滑出,我什么也做不了,在煎熬中准备接受死亡的。
求生的欲望让我发出一声,“奶奶”,随后吐了一口褐色分泌物,就昏死了过去。
听到动静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后边还跟着爷爷。看到这一幕爷爷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急忙上去把脉,奶奶被吓的瘫软倒地,眼里开始泛起泪花,害怕到颤抖,以至于爷爷喊她去拿针,也没有听见。
“唉,就知道哭哭,快点帮忙啊!”爷爷一边掐住我的人中和其他窍脉,一边冲着奶奶喊到。
奶奶这才艰难站起身来,去书桌上拿针。脚上发软,跑起来颤颤巍巍,不稳当,险些栽了跟头。
把完脉,顺势就将两寸针扎扎入了列缺,合谷,后溪,风池,太阳,关元,鬼门,曲池,血海,鱼际,以及肺经和心经的其他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