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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盯着夏念之的笑容,陡然觉得冷风阵阵,不由得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
闻言,瞧不见夏念之神情的沈冉冉,却是更加得意万分,多年前夏念之使得卑鄙下作手段,佯装良善美好,将她的路璨拐走,如今兜兜转转,天道好轮回。
该是她的,终究回到了她的手上至于夏念之,报应不爽,自食恶果。
“夏念之,其实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我父亲即将升职…”沈冉冉很是趾高气扬,连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夏念之的鄙夷,道:“接下来,我真是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都要来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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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讲究禅机,生而为人,则是重于开窍。
夏念之的思绪本被迷雾缠绕,暗无天日,混乱杂沓然而因沈冉冉的话,她的眼前,层叠的浓墨云海骤然被一束光狠狠刺透,倏忽间波澜兴起,光晕沁染至整片天幕,光芒大盛。
那颗捉摸不透的人心,那份不明所以的嘱咐,瞬间便有了解释。
原来本是如此,原来应该如此。
“沈冉冉,你父亲今日该在家吧?”
夏念之话锋转得过快,沈冉冉思绪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来,脱口而出反问:“什么?”
“我等会儿亲自上门拜访沈局,请你告诉你父亲一声,我要与他聊的事情,事关影视总局局长之位还有,我这边还有句话要教与你,也是苦心一片,希望你能明白…”
闻言,沈冉冉甚是不解,为何早已身处绝境,本该落寞失意的夏念之,却突然兴奋起来,不,准确言之,是战意昂扬,瞬间生龙活虎的即视感。
“夏念之,你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
“沈冉冉,今日你若是聪明,便不该来与我笨嘴拙舌地说这么一通。”
布莱亦是十分懵逼,本为夏念之惴惴不安,担惊受怕,然而眼见着与沈冉冉的这通电话聊了可久可久,夏念之却是在即将结束时,终归,真心地笑了一回。
“你给我千万记住,反派死于话多。”
结束与沈冉冉的舌战互怼后,不过十五分钟,夏念之被沈家佣人请进了沈局的书房。
书房十分简陋,目之所及,大多是些与传媒新闻类相关的书籍,而夏念之此行的目标人物沈局,正襟危坐于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光沧桑却锐利,盯着夏念之。
“夏小姐既然找到了我这里来,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既然如此,不如开门见山。”
距离元宵节结束,只剩下不到俩小时,沈局这般要求,夏念之求之不得。
“沈局冲冠一怒为膝下爱女,断人生计,毁人家产,父爱果真伟大,令我感动。”
须臾间的思索过后,夏念之望着沈局,眸色凛戾,语调却是愈加的分外真诚:“但是沈局便真的这般确定,三月初的那份职位调令,平城影视总局的位置上,坐着的便铁定是您?”
沈局眸光浑浊,眼底的算计闪过时,大义凛然道:“无论上面如何决定,我都欣然接受。”
“好,那我不如再直白点?”夏念之反问:“想来沈局身处高位多年,北城顾堂生此人,沈局应当早有所耳闻我十分好奇,不知沈局对年少有为的顾堂生顾部,有何想法?他比之当年风华正茂,平步青云的沈局,又如何?”
话音未落,夏念之便如愿见到沈局岿然不动的眉宇间,轻蹙了眉头。
夏念之默然不语,嘴角冷笑着,直勾勾地盯着太师椅上,眯了双眸,神色不渝的沈局。
无声的对峙与较量,端看这场打哑谜的比赛中,谁先忍不住这场分别以守护与野心下注的赌博里,谁更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