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白往回走的路上,大红也在说西宁王,“小姐啊,干嘛要让他在庄内自由行走,你看你看,刚刚就冲撞了小姐。学先前将他关起来多好。”
“傻丫头,他是西国皇帝的亲弟弟,咱们不知道身份就罢了,知道后总要给几分薄面,将来才好打交道啊。”
“哦。”大红却欲言又止,直到回了莫初白的院子,她手脚麻利地替莫初白脱下斗篷,拿了件轻软的棉衫披在莫初白身上,又沏了一壶红枣茶看着莫初白喝了一杯,这才忍不住说,“小姐毕竟是个姑娘家,先前庄上留白神医住下也就算了,毕竟他家和小姐也算是通家之好。可如今,又住着个异性王爷。这要是传出去,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了。”
大红说完这话,就垂着脑袋等着莫初白的训斥。主子再不对那也是主子,哪里容她一个丫鬟置喙。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莫初白拉起大红的手,看着她忐忑的神情,温和地说,“若是爹爹还在,这些事轮不到我操持,我自然可以当个安静娴雅的大小姐。可如今为我遮风避雨的爹娘已经不在了,这个云庄我得自己支撑起来。”
“大小姐……”大红有些心疼,明明就是个娇弱的小姑娘,偏偏要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
“我知道,我可以依附舅舅,依附爷爷二叔,甚至是依附陛下……”莫初白捏了捏大红的脸蛋,“你啊,我给你的膏子别舍不得用,用完再来我这儿拿就是。姑娘家这张脸可得好好养护着,将来才好给你找个好人家。人啊,嘴上说的再好听,眼睛决定心思,到底还是都图个好。就拿我来说,我若是选择依附,就等于放弃了自主的权利,将我的婚姻,我的未来,都交到旁人手里。若是有个好结果,那叫幸运,若是未来不如意,旁人也只会嗟叹一声我命不好。”
莫初白一面吩咐人上早饭,一面继续和大红说话,“我是女子,没错,可我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我就支不起莫家的门庭吗?”她眉眼迸发出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大红只听得她说,“我虽是女子,却也想自主掌控我的人生,我的未来。大红,旁人的非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对她们的非议无能为力,任凭宰割。你觉得我现在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大红大声道,“小姐现在深受陛下和太后的喜爱,她们就算不满小姐所为,也只能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私下说些闲话。”
“是了,所以别替我担心。”莫初白端起粥碗,开心地尝了一口,夸赞道,“今天这粥不错,里面放了红薯,甜丝丝的,你等会也尝尝。”
大红笑着应了声是,等侍候完莫初白用饭,莫初白要去看书时,却偷偷地拉了三笠到一旁,商量着将莫初白居住的院子附近这一片都隔开来,禁止男子靠近。莫初白没多大会就知道这件事,更喜大红的忠心,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随着她去了。只是西宁王发现再想往莫初白院子附近溜达就不行了,总有隐在暗中的护卫出来请他离开。
西宁王的嘴像是紧闭的蚌壳,一直不肯张开,吐露莫家庄惨案的相关事情。莫初白也没露出半分着急来,客客气气地将他拘在云庄内好吃好喝地让人侍候着。两边一时相安无事。
洛蔓蔓在黎城的事情早就办完,行囊已经装车,准备返回洛水城。奇三去接怪医,他不放心,就亲自过来了。这一回于氏没有跟过来,说是于氏和黎城的夫人们打成一片,如今离别在即,邀约甚多,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正准备明日去送舅舅,舅舅就过来了。”莫初白接到消息怪医到了,就准备在洛蔓蔓回洛水城的前一天去洛府住一晚。她的目光在奇三身上一瞥而过,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来,奇三却松了口气,没有当面拆穿,那便是还有心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