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上,碧空如洗。
风很大,还是很冷的。
小镇原本聚集的人流变得稀稀拉拉,大多数人都前往天山去了,就是小镇这里所能看到最高的那座山峰。
李生仪与忌子烟也出发了,硕大的北原牦牛驮着他们两人,一名高原上的汉子牵扯着牛头将他们送到了天山山脚下,再向前就是碎石、雪与山路了。
看着回去了的牦牛,李生仪挥了挥手,接下来就该思考如何爬上这座高山。
李生仪背着稍微有点沉甸的包裹,衣服是高原上的大袍子,羊毛做的,很暖和。
这些都是镇长所准备的,而忌子烟还是一身白衣,完全不怕冷,求仙人果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接下来往哪里走。”
李生仪不识路,只得问忌子烟,他也不会攀山。
“不急,要先找到那个罪犯,无论是早些晚些,那些人登上天山也无用。”
自信极了。
忌子烟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念道。
“风中精,轻言语。”
是仙人术,李生仪有听忌子烟说只是寻路的小术。
“唔,有些事情的确可以在天山下解决完,再登山上去。这样的想法我也不是不赞同。”忌子烟突兀的念道。
“你在跟谁说话?”
李生仪问道,这个模样不像是在与他说话,但他没看到这里还有别人。
“是杀人者,他也在等我们,聪明人哦,他来了。”
忌子烟手指向前方,李生仪循着忌子烟的指尖看去,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人从山石之中出现,看来此人在那之前都是趴伏在那里的。
离得略微有点遥远,但是那人脚程很快,连跑带跃,稍稍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
“阁下真是好手段,我完全看不懂阁下做了什么,阁下是怎么发现我的,那言语又是如何让我听到的。”
对方很是兴奋,大赞忌子烟的神奇,李生仪打量了下对方。
那是一名男子,短褐粗衣,也是不怕冷的人,其相貌陌生,但脸上的痣让李生仪认出他是画上那人。
“一介修小道的庸者怎能理解的了术法,就是给头颅开过光,也改变不了愚笨。”
忌子烟说话刺刺的,男只是行了个礼。
“哈哈,好生狂妄,倒是像敢来杀我的人。”
“你也知道自己会被追杀啊?为何不逃?”
李生仪插嘴,说实在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男子,有种和忌子烟一样的张狂感。
“逃跑做甚,我还未见得那天山的仙剑呢。况且我只是为了修道杀人,并不是滥杀之人,二位同为求仙人,皆是同道,何必在此方面计较,你们想要银钱我给你们就好。”
唉,那杀了就杀了好了。李生仪不再言语,而是看向了忌子烟。
“有何计较,只是受人所托,。”忌子烟拔剑道。
“区区靠着食血肉修行的蠢材也与我称为同道,当真好笑。”
见着对方做出了拔剑的动作,男子也不再闲谈,做出了不知何派武术的起手动作。
“公子好强的戾气,我有意和谈,何必呢。在下乾台山北派当家迁山岚,请赐教了。”
忌子烟伸出了长剑,双指在剑身上擦过。
“小门小派?没听过。”
。。。
天山之闻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有了,具体来说是什么时候,那差不多是东方平原最大的国家,央王朝建立之前的事情了。
李生仪有读过一本据说是最初描写那把仙剑的游记,游记作者不明,据说是一名攀山客。
那名攀山客应当与他一样是个凡人,这样子爬上天山在几百年前可是相当厉害。
呼吸难受,寒冷至极,若不是忌子烟,他恐怕就死在这了。
李生仪抬头望见天上,应该离天山山顶不远了。
“多亏忌公子了,不然我根本爬不上这天山。”
“李兄能有自知之明就是极好的了。”
现在已经是两日后了,天山之上虽有风雪,但也不多了,日光很好,可以清晰的看清雪面。
忌子烟走在山地之上就如平地一般,雪面上也没有留下足迹,况且她手上还拎着一人。
那个自称为迁山岚的求仙人,他恐怕已经临死不远了,因为在与忌子烟争斗时,他就已经被忌子烟切掉了四肢,现在忌子烟提着他的咽喉。
从四肢横截面中流出的鲜血一直跟着天山的雪路留下刺眼的红色。
就这样他也还没死掉,涣散的瞳孔,嘴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忌子烟说让他活着有用。
如此,李生仪与忌子烟登上了天山的山顶,刺眼的日光毫无保留的刺入眼中,李生仪艰难的吐出口白气,便看向山顶的景色。
当当当当!!!
有十几个人已经登上了山顶,他们衣着各异,他们均匀地站在天山的山脊处。
而有一把破剑,插于天山的顶点,周边围了几人,拿着锤与凿,在剑周围叮当作响。
李生仪知道那把剑是天山的仙剑,但是真的很破,那只是一把剑胚,剑身灰暗无光,外表粗粝,没有一点先灵气。
“无用的,这种方法百年来不会无人试之,你们一帮子蠢人如何做的了事。”
忌子烟在刚刚登上山顶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而此时她说的话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