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鲨帮的处境有多惨烈,那么就代表着两江联盟的战果,有多么丰厚!这些一心为了族人报仇的闽江水贼,眼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郭太白,战至只剩三名身负重伤的护卫,谁还可能放过这个立功受赏的大好机会呢?
“两江联盟的弟兄们,郭老儿的狗头可就近在眼前啊,谁有本事就归谁了!”
为了不给郭运送留下任何喘息之机,人群中也不知谁喊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些如狼似虎的闽江水贼,便立刻犹如潮水一般,再次涌向了郭云松等人!
第一个浪头才刚刚拍了下来,那三位身受重伤、早已无力再战的海鲨帮兄弟,便彻底不见了踪影……
郭云松一生纵横疆场,杀敌无数,什么遮天蔽日的箭雨、什么寒芒凛冽的刀山,无论再怎么凶险的关口,他也全都跨过了无数次就连漠北东盟草场的汗王,都仿佛是韭菜般,生生被他带着太白铁军收割了好几个轮次。就是这么一位军神般的人物,没死在漠北铁骑的铁蹄下,也没死在北燕王师的滚滚洪流之中就连暗流汹涌、步步危机的幽北储君之争,他都毫发未伤的熬了过来……
像他这样一天一地的大英雄、大豪杰,又怎能甘愿死在这些鼠辈手里?
无论郭云松身边尚有几人、无论身边还有没有人,只要他还能喘出一口气来,便永远都不会放下掌中兵刃!
心态归心态,现实归现实。有那些海鲨帮的兄弟在,还能帮忙护住身侧两翼可眼下自己人已然全军覆没,郭云松便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提高进攻频率、脚步却在潮水般的攻势下、逐渐向后退走……
并非是他心中怯战畏死,而是在以不断后退的步伐卸力,化解愈加汹涌的攻势况且眼下这个孤军奋战的局面,如果一旦被人抄了后路的话,那么纵然是项长三头肋生六臂的战神,终究也难逃乱刃分尸的下场!郭云松不是白文衍、也不是自己那个外孙沈归,甚至连武术家三个字都谈不到!一旦褪去以往那些光辉战绩之后,他就只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兵而已。
咚咚!咚咚!咚咚咚!
疯狂催动白虎大刀、正在疲于应付敌军的郭云松,突然听闻一阵军中宣告出征的鼓点响起紧接着便有两根羽箭破空而至,命中了自己面前两名水贼不过单从结果而言,这二人的射术水平非常一般:一支射中了左臂,一支擦破了脖子……
这道代表着全军出击的鼓点一响,那些看不清城寨中情况的闽江水贼们、立刻陷入了短暂的停滞期!因为他们听到了军鼓被人擂响,却无法确定在这海鲨寨之中,会否还另藏有一支伏兵!
敌人的攻势突然停滞,郭云松抹出的一刀,也因此没有命中任何目标厮杀到麻木的他,无法及时全部化解力道,失去平衡的身子也向后踉跄了几步随着脚后跟传来的阻碍感,麻木的老帅也立刻重新清醒:原来,我已经退到海鲨寨的寨墙以外了……
之后,便再也退无可退!
随着一阵“嘎啦啦”的声音,海鲨寨的寨门逐渐分开城外那些停滞的闽江水贼,此时全部屏息凝神、等着城寨之中的那一支伏军,露出他们的神秘面纱……
“哈哈哈哈哈哈……可吓死老子了”
一位把眼睛瞪成牛铃般大小的闽江水贼,指着露出本来面目的这一支伏军,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原来寨门后方,只是站了一位身穿儒生锦袍,手执三尺青锋的中年文士而在他的身侧还站着两位腿上渗血,手中握刀的海贼帮帮众……
除此四人外,便再无他人了!
也许是自以为胜券在握、也许是不清楚这三位援军,是不是打算临阵反水这些闽江水贼竟然看着他们笑成了一团,不再急着赶尽杀绝了。
铁甲带着两位一瘸一拐的伤员,面无惧色的缓缓走出寨门。他们见到寨外的闽江水贼只顾着发笑,便分别回过头去,重新关好寨门……
“哈哈哈哈!你们这狗窝里还哪有人了,而且你们四个也已经死到临头、还关个什么门呢?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哈哈哈哈……”
遭人耻笑的铁甲神色悠然,语气平静的回应道:
“关门,自然是为了防贼……”
话音刚落,一泓犹如秋水般清冽的锋芒,迅速划过了那位爱笑的水贼脖颈!铁甲送了他一条血红色的珠链,作为临别的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