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书房外有小厮喜盈盈的声音响起,“老爷子,高公子来了。”
闻歌连忙站起来,“祖父,你有客,我便先退下吧。”
“既然撞上,总要和客人打声招呼再走。”
宋太傅却指着椅子,老辣犀利的目光瞥了眼闻歌,然后看向正从书房外昂首阔步走进来的男子。
要说这高达沣,闻歌在春日宴上是见过的,但今日再见,却又和那日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
他今日穿着束身布袍,头发用一根布带扎起,越发显得英挺伟岸,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一看就知并非那种肩不能调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反倒给人一种落拓江湖客的感觉。
高达沣进到书房,见旁边坐了闻歌,十分守礼地别过目光,恭敬地给宋太傅行礼。
“达沣,快坐,老夫很高兴你今日肯来。”宋太傅欣慰地说。
“太傅有令,岂敢不从。”
“哦?”宋太傅呵呵一声笑,笑得高达沣露出赧然之意,“这是我九孙女。”
“见过九小姐!”
高达沣脸上不显一丝情绪时,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偏偏他朝着闻歌拱手行礼时,还笑了,一笑便是草长莺飞,人间最美四月天。
“见过高公子。”闻歌温婉回礼,目光从他脸上一瞥而过,心说,还好平时见萧意梧见得多,不然怕是要被眼前男子迷花了眼。这安平不愧是大黎京城,美人荟萃。
宋太傅看着闻歌和高达沣站在面前,如同一双璧人,摸着胡须,十分欣慰。
他今日的目的便是让闻歌和高达沣相见。萧意梧使了手段,这段时间,纵然高达沣有意,却无法靠近闻歌身边,两人一直缘悭一面。
闻歌的目光掠过宋太傅,见他很满意的样子,更加确定什么父子做连襟不合规矩只是他的说辞。别看宋太傅在外老成稳重,话不多说事不多做,其实是最不讲规矩的人。这天底下,哪有老祖父撮合婚事,直接让孙女和对方在他书房里就见面的。
闻歌心中正思谋脱身之计,宋太傅这老狐狸却看透了她的心思,也不强留,终于肯放人,“凌霄,你先去吧。”
闻歌如蒙大赦,连忙站起来,朝着两人行礼后走出书房。
闻歌走后,高达沣给宋太傅呈上一只锦盒,苦笑道,“太傅,这是你要的画,我赶了几个通宵画出来的,你瞧着可还满意?”
高达沣画的正是那日牡丹宴的情景,画卷长一丈、宽三尺,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色泽绚丽清雅,层次分明,看着画,仿佛重回那日牡丹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