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脂立刻惊醒,“小姐要去了吗?”
甩了甩手中的布袋,我干脆地道:“嗯,等我好消息吧。”
搬凳子,长布条稳准地往梁上一绕。
小脂后脚跟上,“奴婢陪您去。”
我抚了抚微微抽搐地额头,“行了,老实呆着吧。”
甩下一脸忿然不甘的小脂,我挽着布袋熟练地就着长布条攀上了房梁,轻而易举揭开松掉的瓦片一头钻了出去,外面冷风凄凄,虽然昨天半夜下了雨,但好歹今天晚上倒是月朗星稀,不由感叹了一番老天爷善变的脸。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步伐沉稳地沿着屋脊朝目标地行进。
白天时由小脂口述,我照着画了一张王府的地图,此刻已经把目标地背得滚瓜烂熟,七拐八拐地行进了一段后,没用多久便到了。
柳如梦的望柳园倒是十分宽敞,比我那院子大多了,不过夜晚景至看不太真切,只依稀能辨认出这望柳园装饰得蛮气派的,只比王妃的听雪苑差了一点儿。
古代的府邸建筑结构都差不多,所以我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柳如梦的房间。
轻轻地掀开两片瓦,见里面居然还亮着灯火,柳如梦披着一件狐皮大氅靠在床头坐着,脸色看起来很不高兴。
她的丫鬟正绞尽脑汁祁慰她,“夫人千万莫气,她是堂堂王妃,咱们也得罪不起她,王爷就算不喜欢她,但仗着她的娘家人也不得不给她点面子,奴婢一直觉得王爷是最喜欢您的了,看看咱们这望柳园,跟她的听雪苑比起来可丝毫不差。”
“哼!祁雪芷那贱人,不过仗着美貌和家势才能当上正妃,想当初本夫人可是比她还早进王府的,若论起长幼辈份来,她还得敬本夫人一声姐姐呢!让她做王妃的位置,本夫人实在不甘!”
“那是那是,所以夫人不要跟那种人一般见识,省得气坏了身子。”
我心中偷乐,原来这柳如梦竟然觊觎祁雪芷的王妃之位。
又听她继续愤恨道:“还有叶妮那贱人!她何德何能坐侧妃的位置?”
我心中一怒,嘿!这女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躲在背上说人坏话呢!
柳如梦突然问丫鬟:“红绫,你有没有觉得叶妮似乎变了许多?”
红绫道:“奴婢没觉得,还是那样的愚笨不堪。”
柳如梦又自言自语道:“从前吭都不敢吭一声的人,如今牙嘴儿倒利索了,昨儿个竟然敢嘲讽本夫人,真真气死我了!”
红绫道:“夫人,会不会是那叶妮原本就是这般的人物,只不过以前那老实相都是装出来的?”
“不会吧?”
两人声音渐渐低下去,转变成窃窃私语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柳如梦道:“红绫,把灯熄了。”
油灯“嗤”地一声灭了。
我迅速解开布袋,从里面掏出一团黑黑的东西从瓦缝中扔了下去。
正躺好的柳如梦察觉异样,赶紧道:“红凌!我床上有什么东西?”
红绫急忙点上油灯,往床上一看,一只硕大的死老鼠一动不动地躺在柳如梦的枕头边上。
“啊”
“啊啊死老鼠”
尖声叫因为恐惧都变了调。
我美滋滋地在这此起彼伏的尖叫变奏曲中优哉游哉地起身离开。
不过……正所谓乐极生悲。
被高兴加解气冲昏了头脑的我,却悲剧忽略了作案后最最重要的一点吃干抹净、毁尸灭迹!
报完仇后,日子照常过。
本以为我扔死老鼠那一招可谓是天衣无缝瞒天过海的,谁知在我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儿时,白阎笑却突然上门,铁青着脸,手上还拿着一个布袋。
我一瞧,嘿!这布袋怎么这么眼熟呢?
便见白阎笑阴恻恻地将布袋甩到我身上,从里面掉出来的肥老鼠吓了我一跳。
白阎笑冷笑着睨我,“你干的好事,自己怎么倒吓住了?”
怎么回事?我明明做的干净利落没人发现,他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而且那个布袋怎么会在他手上?
我本能地想狡辩,白阎笑却冷冷地先一步道:“别想着狡辩,你爬屋顶的技俩本王可是见识过了,不过本王却没想到你竟敢抓只老鼠去吓唬如梦,胆子倒真真大了?”最后这一句是厉声喝出来的。
我死掰着不肯承认,“我会爬屋顶也不代表是我干的,就像我想在你身上割一刀子,而你身上真有个伤口,那也不代表是我割了你。”
白阎笑听得脸微微抽了抽,他突然上前一步从我手中扯过布袋,翻过来指着底处一块绣花字样道:“叶妮绣……怎么?本王的府上还有第二个叶妮不成?”
我盯睛一瞧,果然上面绣着叶妮绣四个金字,我居然大意没有看见,这叶妮也是,绣就绣吧,还非得绣上自己的名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狠狠心,咬咬牙,继续狡辩:“就算布袋子是我的,你也不能证明老鼠是我抓进去的,更不能冤枉是我吓唬她的。”
白阎笑见我据理力争,眼中倒浮现一丝玩味,健硕的身躯忽地就向我压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想要后退避开他的身躯,却被他手迅速地箍住了腰,后退不得,俊魅的脸庞迫近,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语气低沉而邪魅道:“你真是聪明得愚蠢,本王教你,下次做完这种事后记得替自己擦屁股,掀开的瓦片要记得恢复原位、作完案的工具也要记得带走或者消毁,明白吗?”说完,在我耳边吹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钻进我的脖子了,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防他靠得更近,我只得乖顺点头,“明白明白。”
“真明白?”白阎笑目光灼灼看我。
“真……明白……”奇怪,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吗?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这么诡异?
“既然已明白,那么”话一顿,白阎笑的眸光突然一紧,锋利如针尖般的细碎光芒从眼中射出,脸上虽还是笑着的,但却让人感觉不出他是在笑,只觉那笑意底下掩着的尽是危险和狂潮,“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干什么?”
我急忙双手护胸,做保护状态。
“干什么?本王刚才不是教过你了吗?”他挑起我的下巴,眯着眼道:“做完错事记得擦屁股,你掩藏心性在本王府中做了这么久的棋子,你自然要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
说罢开始用力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大叫。
小脂在外面焦急询问,被白阎笑怒喝了一声滚,便再不敢吱声了。
眼看我的外衣被撕了个粉碎,只剩中衣和里面的肚兜,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侍卫的禀报,说是兵部尚书祁隶山大人到访,此刻已在大堂等候。
白阎笑立刻松开我,面色阴沉不悦地瞥了我一眼后,只丢下一句“给本王老实一点”便离去。
幸好这一去,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我躺在床上思忖着,这个兵部尚书竟然就是王妃祁雪芷的老爹,这兵部可是六部之首,更何况这祁隶山还是兵部尚书,正可谓位高权重,凡武卫官军选授简练,武选、地图、车马、甲械之政均为其掌。
难怪祁雪芷那般得宠,而为人又娇横跋扈,敢情是仗着娘家势力在王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如今这祁隶山来到白阎笑似乎是紧急事,听说当今肃宗皇帝从前乃是四名皇子中的二皇子,大皇子因为人品问题早被先帝废黜,剩下三名皇子你争我夺,最后不知什么原因二皇子争赢了,理所当然地继承了皇位,而剩下的二名皇子不服气也是必然的。
清朝的九子夺嫡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所以说,狗血的古代戏剧情都是这样子地,难道他们之间在密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