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章队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谢司令,你该不会是想求助那个军统特务吧?”
老谢尴尬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解释道:“章队长,你有所不知,这个陆阳,虽然是军统的人,但和我们党的关系也不错,而且他神通广大,黑白两道通吃,在上海滩,也许他能帮上忙。”
章队长冷哼一声,满是鄙夷,“谢司令,你太高看他了!一个军统特务,会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别天真了!我看,他巴不得我们早点死,好让他在上海滩一家独大!”
老谢还想再劝,却被章队长挥手打断,“好了,谢司令,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自有办法解决,就不劳烦军统恶魔出手了。”
说完,他站起身,带着自己的队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杂货铺,只留下老谢和几个队员面面相觑。
“这……这可怎么办啊?”一个队员愁眉苦脸地说道,“章队长,这是摆明了,不想让我们插手啊!”
老谢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哎,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他们参与这次行动!”
另一个队员说道:“司令,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救出林薇同志吧!”
老谢点点头,暗自想道:“当初和周青一别,他曾经说过,在上海滩,除了陆阳之外,还有一个叫肖凌的人,和我们党的关系也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去找他帮忙。”
但是不能和手下说,只能偷偷的一个人办。
老谢赶紧闭口,这是原则问题,这要透露出去,还不暴露了自己的同志。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重庆货站!”
他安排好部下,就找个理由出门了。
……
回到法租界的住所,陆阳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是章队长留下的“纪念品”。伤口不深,却隐隐作痛,就像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除了老周,上海滩就剩下肖凌了……”陆阳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他必须尽快找到肖凌,提醒他避一避风头。军统的鹰爪已经伸向了地下党,肖凌的处境很危险。
第二天清晨,天色才蒙蒙亮,陆阳就来到了南京路上的重庆货站。货站大门紧闭,只有几个黄包车夫在门口缩着脖子,跺着脚,试图驱走清晨的寒意。
陆阳正要点上一支烟,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灰色的长衫,黑色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消瘦的身影,步履匆匆,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老谢?” 陆阳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人身形明显一滞,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正是老谢。
“陆……陆丰?”老谢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久违的亲人。
“是我。”陆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老谢的手,低声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杂货铺还没开门,两人拐进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找了家茶馆坐下,要了两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