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距今为止,正卒还剩四千三百人,自开战至今,有八百余正卒死在了西征的路上。至于辅兵,则还剩一万一千人左右,已经死了四千多人。剩下的人和各类牲畜加起来,目前每日消耗粮草共计500石(30吨左右)”
“我南路大军比原定作战计划往前多推进了一县之地。给后勤施加的压力几乎翻倍,还好因为先前战时我军抢割了不少粮草,入了城也有不少富户主动向我军纳粮求存。”
“所以,现在我军库内还有六万石左右的粮草,这些粮草,可使我大军三月无忧。刚好能够让我们熬过这个冬季。”
“只要能等到来年积雪融化,便会有大批粮草自后方源源不断送达这里。”
“到时候,大玄只需派遣官员来此,那么西陵县、九山县、安宁县,这三县之地就在实际上尽归我大玄所有。大玄对于破土开疆的功臣,有何封赏,想来就不必我再给各位赘述了吧?”
如果在工作中,一个任务的难度太大,那作为领导,就必须得掌握给麾下打鸡血,或者说是画饼的技术。
其实,赵战海说的这些都不能算画饼。
毕竟,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大玄对于破土开疆者历来都有封赏。
他此时只是将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以监军的身份再次强调一番。
看了看众人眼神深处透露出的中对爵位、实田的炽热。
赵战海缓缓的颔首,迈步来到大堂中央。
说了若如在事实上将三县纳入版图,大家会有什么样的收获后。
紧接着的便是目前的时局情况——也就是大家接下来要面临的困境。
“但是…”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偏偏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转折方式。
等几人的眼神集聚在自己身上时,赵战海才继续正色道:
“西陵城周边现在有近万灾民,加上下面的乡里以及九山、安宁两县,灾民的数量甚至有数万之巨。每日都在有人冻死、饿死……”
“如果我们完全不管不顾,这三县的土地不会改变,依然还会在这里,可那些活下来的人,他们是会记住这件事的,他们的仇恨,会和脚下的土地一起存在。就算他们这一代人彻底死绝。他们骨子里对大玄的厌恶也会传下去。”
“按照往日封赏的惯例,十有八九,各位的实田都会被封于此处。到了那时!各位,面对充满仇恨的土地和对你全是恶意的邻居,你们有信心能使这三县之地不像东南吴郡那样变得糜烂不堪吗?”
赵战海说完后,不等巍岚几人做出答复,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场内一时安静下来,只留下赵战海轻抚茶盏的声音。
除了李世策,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没有这个勇气和实力点头。
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参照往日的例子来看。
如果大军真的有幸能坚持到西陵、安宁、九山这三县彻底归于大玄统治那天。
那像自己几人这样到了千夫长这一级别的武者,在战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只要不是在战时犯了大过错,军功不足以抵消过错之人。
大玄王氏都会视本人及其下属队伍的功劳大小,对千夫长及其下属酌情进行赐爵。
到了千夫长这一级别的人,一般会有十到十五顷的实田,五十到一百顷的虚田作为封赏。
还有很大可能担任封地附近的县尉一职。
这些实田、虚田、职位,和金银财物不同,它们都是带不走的,只能在西陵、九山、安宁这三县,甚至有很大概率,还是在最边境的西陵县这里。
上千亩在名义上完全属于自己的实田,要让巍岚几人轻易舍去,绝无这个可能。
所以,一旦巍岚他们几人的实田真的被封赏到了这里。
不管周边的环境如何,巍岚几人就算把牙咬碎,也得想办法来守着自己的这上千亩良田。
相比之下,李世策他父亲是实打实的侯爷,顺成县下面有一整个乡的土地都是他李家的实田封地。
李家所有人在大玄各个郡所有的虚田加起来,更是有接近一整个县大小,在顺成县还有周边可控位置的地盘养着数千民夫,近千的正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