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新月,拜月顾月圆。
新月有圆诗,人别何时见……
“请吧!”
炎嗜眉梢一挑,带着几分戏谑,却不经意牵动左眼角一阵抽搐,痛得这位呲牙咧嘴,狠不得现在就扑上前去,将青峰当场撕成碎肉!
“殿下息怒,拜月台上再取下这小子热乎乎的眼珠子,为您换上……”
夺魄腰肢袅娜,口吐香风,如兰似麝,“呼”的吹在炎嗜的眸中。
炎嗜疼痛这才缓解些许,但也未敢再向青峰瞪眼,只是伸手点了点。
青峰没搭理这位,转头望向白小敏和无崖,随后三位一起望向城门口那地狱般的景象,还是难以相信眼前一切。
金鳞老树则驮着十丈棺材板“吭哧吭哧”走在最后,那大石棺险些将天元城城门怼塌!老人家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不知用了什么妙法,这才将大石棺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美滋滋揣入红腰带,走一步翻开瞧一眼,视若珍宝。
天凤等鸟族众生并未陪同,炎嗜担心鸟族异动,于是将那不受待见的勾魂留在花塚中监视天凤,自己身边只带了夺魄。而且鹿长老已死,想必青丘长老必在城中坐镇,老树胆敢多事正好一锅给端了,以绝后患!
……
“恭迎殿下……”
城门“轰隆隆”大开,阴风如刀,危机四伏……
墙角蹲着许多骨瘦嶙峋的老人和孩童,他们不顾城门前的血渍,一涌而上,伸出脏兮兮的双手,向青峰众位祈求着什么。
“大白,借些灵珠。”青峰小脸紧绷,剑眉竖起。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
白小敏哭天抹泪,还在为鹿长老之死而悲痛不已,更担心鹿灵儿如今安危。少顷,她抹了抹哭红的大眼,望向身后老树。
“向他借!我们的家当都给他了,才勉强请动他护我们来这天元城。”
“小兔兔说的哪里话?好像老夫无情无义只认钱似的……”
老树嬉皮笑脸,上前一把勾住青峰肩头,大嘴咧开。
“小子,老夫好像想起来了,之前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金鳞果?”
“正是你小爷!”
“那借钱利息可要翻倍哟!”
“好!”
前路九死无生,青峰毫无避讳,果断认罪,伸手在老树裤腰带里摸索片刻,摘下个最大的布包,取出两枚高阶灵珠,“砰砰”直接捏爆!
灵力汩汩而涌,没入青峰体内,青峰小脸无波无澜,倔强的头颅缓缓抬起,眸中划过几缕晶莹。
“两万灵珠!算上利息四万!没用的,临时抱老夫的脚也打不过那头狼崽子。”
老树大嘴一撇,刚想要夺回布包,而正在这时……
青峰一抖手,将包中灵珠尽皆倾撒向街边之人!
但见漫天亮晶晶,流光溢彩,虽说这只不过是老树的部分家当,但也足有百万!
“大白、虎哥,你们回去!大白说得对,这时候要钱有个……屁用!”
“姥姥……啊!”
城门口顿时炸开了锅,老树腿肚子险些转筋,为数不多的绿发飘舞,爬在地上想要捡回那撒出的灵珠,但怎奈何众生哄抢,架不住人多,只是须臾,所有灵珠便都没了影……
“小子!”
老树手捧几颗灵珠,老脸憋得通红,裤腰带险些炸开,上前便要跟青峰玩命!
白小敏、无崖慌忙拦阻,他们也没想到青峰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又得罪了位更狠的,本就生路渺茫,如今更是死了都没人敢帮忙收尸。
……
天元城,依旧熟悉的街道,却再见不到熟悉的人。
大街小巷挤满了各类妖精,此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妖城。
季府门前,麒麒和麟麟两头石像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如同死物。
而睹物思人,青峰心绪顿时掀起滔天骇浪,虽然自己此刻正奔赴刑场,但还是惦念着心中的人儿,灵韵如今身在何方?可还安好?往事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但回眸间却是沧海桑田,浮生若梦。
“宰了他们!”
“看他们挺可怜的……”
“你说什么!忘了他们人族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吗!”
街道两侧沸沸扬扬,众妖向青峰四位丢去各种杂物,青峰并未遮挡,破衣烂衫,走在最前面。
这种屈辱本不是青峰这个年纪能够承受的,也本不该由他来承受,而小小的人儿却是一声不吭,任杂物漫天狂飞,脏水四溅,只是默默走着。
老树则满脸无辜,撑起一片光幕罩住自己和白小敏,这时,一个脸盆大的窝瓜“铛”的一声砸在无崖方头之上,崩得稀碎,虎哥脾气可没那么好,“嗷”的一嗓子化出虎头,将众妖吓退。
“俺也是妖!”
嘈杂声中又行了许久,总算到了拂云殿大门口,殿门前异常肃静,偶有几道身影如鬼魅般疾行而过,不敢在门前逗留,此间一片萧索。
而往昔的萤海楼也不见了影,取而代之的是个大铁笼子,笼中还关着些皮包着骨头的人族修士,足有数百!想来这些人的下场或被卖身为奴,或直接做了妖精们的下酒菜!兵荒马乱,人命比草还贱!
“畜牲!”
青峰猛地出拳!砸向炎嗜后脑勺!而正在这时,夺魄口中香舌一吐,将他手臂缠了个结实。
老树见此,幸灾乐祸一笑,看模样也不想多管闲事。
“不差这一时!稍后便送尔上路!”
夺魄长舌轻轻在青峰手臂划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拽着他向偏门行去。
白小敏和无崖想要上前,却被众妖当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