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天是雪见，她指导我承受住各种龙族魔法的副作用，正确地释放它们。

她来之前，我也试着看了一些影像，找找代入感。但很不幸，我原理上就是一个人类，没有任何可能感受到咒语。唉，之后都只能靠祈愿龙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至少不会像其他龙系恶魔一样，想到什么可怕的场景，就自动开的吟唱强大的毁灭魔法。话说，既然这样，恶魔城里高阶的龙系恶魔应该几乎没有吧。

我也试着念诵一些他给我的咒语，但那条龙根本不管我的承受能力，一个一个大招咒语接着来。

“承受，咏唱，然后变强！”

说实话，听一个稚嫩的声音说出如此中二的话语真是令人尴尬。但无论如何，我都成为了漫画中的那些经历意外的主人公了，然后还有一个夺舍我的“随身老爷爷”，在这一系列魔幻事件的相互配合下，我倒也找不出什么违和感，或许我这个搞不清楚情况的人类，才是最反常的那个吧。

不是，说说而已，真的有人愿意去当啥雇佣兵吗？我是学生，生在一个和平的社会，被教导要用爱来善待他人；然后几天之后，我就要踏上战场，在生死中穿行，在血泪中历练咯？

搞什么……为什么是我啊……

“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恶魔的！”龙恰到好处地插话。

“我说过了，我是人类！”

“我不在乎，无论你坚持什么。我只需要纠正你与我相悖的思想，然后和你一起成神。”

……

雪见来的时候，我正放着风景场景休息。

简单的问候之后，我们便开始了。从简单的魔法开始承受，至少比那个家伙更懂得循序渐进。

恶魔城其实是一座永夜的城市，事实上整片荒原都是如此。恶魔不需要睡觉休息，他们似乎只有补充有序能量这一种休息方式，这是雪见告诉我的。

“对了刘与门，上次忘记说了，我会负责向你讲解恶魔与恶魔城各种各样的常识。因为……我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而且……死的时间更接近。”

“啊？雪见，你死在什么时候？我来自2050年。”

“两千年。”

“这……我……我可以称呼你为雪见姐姐嘛。我……我也不知道恶魔这边怎么称呼更合适……”

“倒是没关系，这边的人不喜欢在名字两边加什么前缀后缀表现什么东西，我也习惯了。”

一下子知道对方跟我相差不大让我感到有些不习惯，虽然这个相差不大也是五十年，但来自同一个世界还是让我倍感亲切。我甚至会猜测对方生前是干什么的，只觉得对方是活生生的人，至少不是索那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恶魔。

但我还是不要主动问对方生前的经历为好。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年老自然死亡成为恶魔的，或许是英年早逝，加上可能与索达成了交易，或许更加可怜了，我也不想去戳别人的痛处。

但至少，我得单独问问对方的信念。

“雪见姐姐，你为什么加入这个小队呢？”

“嗯……是为了……保护弱小，帮助有需要的恶魔吧，我们之前做的也就是这些小事情。

偶尔也会有A级小队能够参与的重大任务，一般都牵扯到公司。

在小队之外，我也招揽过一些同志，组织了一些工会，但……效果也不怎么好。”

嗯，很简单也很实在的目的，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她或许是最接近人类的了。

……

后面学习的攻击魔法不再像‘神雷天罚’那样副作用那么大了，但仍然不好受。

在训练了一个又一个难受的魔法后，我只能疲惫地坐在地上，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恐怖场景。

也有比较美好的增益类魔法，但因为我需要加入佣兵小队，因此攻击类还得占大头。

雪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说：“刘与门，你会不想参与战斗吗？

我曾经是军人，也是党员，拥有战斗经验，也应当冲在前面。但你不一样，听苍王说，你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学生。你没有战斗的经验，也没有战斗的义务。

你有权利拒绝接下来的任务，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或者你也可以只是跟在我们后面，放一点增益魔法辅助我们。再者，我们面临危险时，你同样有权利优先逃跑。

这一切都没关系的，你没必要成为像我们一样的佣兵，即使你是强大的一字恶魔。”

“我……”

“你曾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或许不曾见过任何残酷的真相，也没有为生死做过准备。所以，虽然你被赋予了一字的能力，但我也希望你能够保持稳定，无论是在外部还是在心理。”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我确实背负了许多东西，没死比死了还难受，居然在这里找到了理解与体谅。

“谢谢，我会尽力的。”

雪见没再说什么，看到我陷入沉思便悄悄消失了。

她其实想要张口问些事情的，但她最终，在身形消失前，也没有问出口。

……

第二天是莱斯诺，他负责指导我控制魔法，精确释放。

“事实上，我还是拥有一点点魔法的。我对有序与无序的流动十分敏感，甚至能够直接看清每一缕有序与无序的走向。因此，我应该很适合指导你操纵有序与无序来施法。”

“龙族魔法之所以如此万能，是因为它操纵有序与无序游走的特殊性。其他类型的魔法，操纵有序与无序时都有特定的规律，这些规律代表了魔法的性质，拥有魔法的恶魔施法时，再将这些规律组合，形成不一样的幻想效果。相当于用有序与无序指挥幻想的生成

而龙族魔法则不是这样，它是直接操纵有序与无序，按照某个幻想对应的流动方式来游走，再通过一系列共振将影响放大。可以说，相当于亲自示范有序与无序怎样流动来生成幻想。因此，幻想事实上先在你的身上作用了一遍，而你需要承受住它，并将扩大的影响导向你的敌人。”

他随后指挥我如何想象，来精确释放魔法。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外挂眼睛，和他无与伦比的经验，他的指导十分精确。

“贴地游走，腿不要翘，精神集中于前进！”

“放松，让某个东西在那个位置突然炸开！”

“坚持，持续到你感觉到那片空间都陷下去了为止！”

龙族魔法的施展确实也十分复杂，至少不是心想事成的类型。但事实上，我承受的或许还是简化版的。因为我可感受不到无序怎么流动，大多数时候都要祈愿龙来配合我“走线”，剩下的……祈愿龙推着我“走线”。但总之完成了啦，也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但累是比较累的。

……

“莱斯诺，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小队呢？”

“哦？”

莱斯诺忽然从侧身的位置转到正面面对我，单手叉着腰，抬头望着我，眼神中带着轻蔑，背后摇晃的尾巴也慢了下来，当然我也没学过猴的尾语什么的。但整个魂灵仍然显示出一种威压，就好像他能够看清一切一般。

“你知道你的试探十分低级吧？”

唉，这个家伙似乎抱有很强的敌意，第一天对苍王也是这样，高到没法好好说话了。索为啥会要这样的魂灵啊？

“没错没错，我有试探的意思，但这是什么平常聊天不能聊的话题吗？”

“暴露越少，麻烦越少，这是节约精力的最好方法，也是控制魔法的不二法门。”

好吧，我必须得找些像样的理由，才能撬开他的嘴。

“为了减少团队分歧，我可不想随时随地触碰到谁的痛点。”

“我们只是队员而已，执行任务就好，不需要每次任务都讨论一下每个魂灵做事的细节吧？”

啊啊啊，看来这家伙甚至都没有给过队员信任，他到底是怎么加入这个团队的啊？

“那……要不说说你的职责？这总是可以谈的东西了吧？”

“利用我那双眼睛做做器具，显化一点幻想，大部分情况下提供在线支援，少数重要情况亲临现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