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们几位也是探讨了一番,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两个穿着家丁服装,怀抱着大鹅的人,其实就是那四百家丁之二。从前面胡千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他们也和胡千一样,眼看着黄四郎大势已去,立刻就倒戈相向,变成了众多百姓中的一员,跟着武智冲一起,分割这场胜利的果实。”
“仔细想想,这胡千平日里和黄四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还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昨日还对黄四郎说,要死也是我先死,结果眼见着大军压境,也同样对满城的孙守义们,没有任何的阻挡,而是立刻当场叛变,转变了阵营,对着朝他跑过来的武智冲和众人大喊跟我来。”
“只能说他昨日说的话,未必是假的,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几十年,若说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也不可能的。但在面对众多的武装鹅城百姓时,他也是真的怕了,他的选择也不过是大势所趋罢了。”
“那么,这四百家丁也是如此,本就是黄府的下等人,无非就是个打工人,他们对黄四郎的情义,还不如胡千,面对众多的鹅城武装百姓和他们的直属上司武智冲,他们也实在没必要为了黄四郎做抵死的反抗。反正鹅城谁当权,他们也都是做着家丁的这份工作,拿着同样的钱。所以为什么要拼命呢?不拼命,还能趁乱,抢点东西,拼命可能命就没了,就算赢了,还能指着黄四郎给奖金吗?”
“这里也呼应了在县衙时,黄四郎与汤师爷谈判时的话。大家应该还记得,在谈判中,两人拿着枪算账。汤师爷说他杀死了六子和夫人,是两条人命,黄四郎说他们杀了胡万以及黄府的五名家丁,一共是六个人。汤师爷辩驳说,他杀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而自己杀的不过是他的狗腿子,什么是狗腿子?今天伺候你,明天就能杀你。”
“你黄四郎春风得意时,他们就是你黄四郎的走狗,你黄四郎的权利土崩瓦解时,他们甚至连衣服都不换的,变成了鹅城群众中的一员,分割你黄四郎的万贯家财。”
“16号的这种前后呼应铺垫的写法,做的很好,看的出来,他是用心设计过的。”
“感谢周老师的解答,那么针对以上的剧情,评委老师还有哪些细节分享吗?”撒北宁继续敬业地互动。
“我来给大家说说吧,这段最初,16号做了个对比,人群兴奋至极,一片沸腾,冲往黄府。昨天黄四郎还在说,TMD刁民,敢杀我的马,还要十命抵一命。而现在他口中的刁民,不止是要杀他的马,那么简单了,而是要抄他的家。他却成了丧家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看着万贯家财,家业被毁。”
“黄四郎穿着杨万楼的衣服,装作杨万楼的模样,想再次借用死人比活人有用这招,瞒天过海,逃过一劫,却被武智冲拦住,这里明显武智冲是在公报私仇。”
“想当初,他满头是血的跪在黄四郎面前,求他为自己出头,报复张牧之。而在逼死六子之后,黄四郎为了把自己摘干净,将他们三人给交代出去,当替罪羊。鸿门宴上,他和孙守义、胡万,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尖锐的钢刀前。黄四郎虽未杀他,却将他变成了不能见光的死人,他能不恨吗?”
“此时虽然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真正的黄四郎,但欺负一个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畏缩,摇尾乞怜的模样,他心里也是解恨的。”王婉萍开口道。
“而这里最讽刺的是,面对胜利的鹅城百姓们,只顾着分割胜利的果实,连真正的黄四郎到底死没死,眼前的县长到底又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在乎,死的黄四郎到底是真是假,也不在乎带领他们胜利的县长,是不是麻匪张麻子,他们在乎的只有眼前的利益。他们没有感谢,更不会感恩,他们现在一心只想抢钱。”高漫堂跟着道。
刘何平接着道:“故事到这里,有一条线贯穿始终,那就是替身。从最初的马邦德顶替汤师爷的身份,保住一命。张牧之顶替马邦德的身份,上任鹅城。被淹死的铁血十八星军们,顶替麻匪被绳之于法。黄四郎为了关键时刻能有人替自己去死,找了个替身,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因替身被杀,被鹅城的百姓们误以为真身被杀,使得瞬息之间,大厦倾倒。真是成也替身,败也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