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长久和岑娟站在房门前。
因为刚才把岑宁从地上抱起来的缘故,身上沾了不少的血,岑娟现在看起来格外狼狈。
“先去换一身衣服?”,长久开口问道。
岑娟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心思去换衣服,只担心屋子里的岑宁到底什么情况。
明明糕点中下的药,足够他一觉睡到明天早上,现在都还没有到半夜,他都已经醒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喵十躲的远远的,不在长久的视线里出现,虽然刚才是她过去通知她们的这个消息,也算得上岑宁的救命恩人了吧,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是能降低存在感,就降低存在感,只希望这件事情平安的度过之后,长久主子能想起自己的好,给自己准备点彩礼。
呸……呸……呸……,什么给自己准备点彩礼,是帮自己承担一点彩礼。
七两则是去卓青那边,告诉她一下这件事情。她过去的时候,卓青正往酒坛子最下面铺一层小米,起身的时候看到七两往自己身边走过来,还冲七两笑了笑,手中握着小米正准备弯腰继续往酒坛子里面再铺一点。
“岑宁大出血!”,七两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卓青手中握着的小米撒了一地,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手中的小米撒到地上的时候,她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谁能想到握的越紧,小米漏的速度越快,地上撒的越多。
“请大夫了吗?”,卓青开口问了一句无用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开口说话!?
岑宁肚子里孩子的母亲?
卓青苦笑了一下。
屋子里,大夫心惊胆战的给岑宁把脉,摸清楚脉象之后眉头紧锁,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写了一张药方,让人赶快去抓药,送到厨房那边煎好。
石甄那边让久一送过来的名贵药材,派上了用场。
大夫用一味药材,泡了水,给岑宁灌了进去。灌完水之后,跟苏瑢一起给岑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床上染了血的床铺,全部都收拾干净。
岑娟跟长久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是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道,但是又不敢开开窗户散味,害怕冷风吹到了他。
床上躺着的岑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苍白,嘴唇干干的,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虚弱,没有任何的血色。
“让大夫守着吧,你去跟苏瑢休息一会。”,长久站在岑娟的身旁,开口说道。
刚才大夫送药方出来的时候,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身子会落下病根,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保住的。
大夫不清楚情况,他过来的时候看这些人这么慌乱,还以为是害怕床上躺着的那位公子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问题。
一开始大夫还以为床上躺着的公子是长久主子的夫侍,那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岂不是长久主子的第一个孩子!
大夫心中还震惊了好一会儿。
后来石甄只派久一送过来的一些名贵药材,并没有亲自过来看。大夫又心生疑惑,按道理说长久主子的孩子,主母是最紧张的,现在都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流了这么多的血。
主母居然都不过来看一眼,所以这人不是长久主子的夫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长久主子的。
“我……唉……算了!”,岑娟原本想说自己守在这里的,可是再一想,岑宁虽然是自己的弟弟,可两个人早自己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年纪。
“我守在这里吧!”,苏瑢憔悴的开口说道,他守在这里,岑娟也能放心一点。
“行了!你们两赶快去休息吧,我一会让久一过来在这边守着。”,长久坚决的开口,看样子今晚岑娟和苏瑢两个人都不可能守在这里了。
久一是石甄身边照看的人,做事情比农庄里的人都更顺心一些,也会更尽心尽责一些,他守在这里,岑娟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
可是,石甄主母那边呢?
“没事,祖母身子骨好着呢!不用担心!”,长久看出岑娟心中所想,不等她开口问,就已经开口说道。
“好……好……”,岑娟和苏瑢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岑宁,苏瑢走过去给他拢了拢被子,最终两个人出了房间。
长久送两个人去了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不在岑宁屋子的旁边。也不知道管家今天怎么安排的,岑宁的屋子跟卓青的屋子没有隔太远,只是差了一个院子。
岑娟和苏瑢住的那个屋子,却是在岑宁住着屋子的后面,隔开了两个院子的距离。若不是岑宁住的屋子附近没有了空着的屋子,岑娟和苏瑢今天晚上就住在他旁边了。
长久坐在屋子里,跟岑娟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房间,走的时候亲手关上房门,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往岑宁的屋子走去。
如长久所料,卓青正站在屋子门口,偷偷摸摸的。
喵十站在远处,假装看不见。
“回去吧。”,长久开口道。
“让我进去看一眼他,就看一眼……”,卓青说不上来自己对岑宁的情感,应该是心怀愧疚的,毕竟自己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他是那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也是受伤害最严重的人。
刚才,她过来想要问一问大夫孩子有没有保住,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补药,结果大夫一直在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出来。
卓青去问喵十,喵十闭紧嘴巴不管怎么问,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若是因为他怀了孩子的缘故,你不必这样,我会让岑娟放过你,凭你的能力,以后再找一个夫侍,为你生几个都可以!”,长久站在卓青的面前,把她跟岑宁住着的屋子隔绝开来。
“不是……不是因为他怀了孩子……”,如果不是知道他怀了自己的孩子,她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可是他现在怀了她的孩子,而且还让她知道了,她怎么可能当做不知道,当做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卓青,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不要见他!”,长久严厉的开口说道。
卓青低下头,是啊!她该不该去见他?
她见到他,该说些什么?她只想到自己,却没有想到他想不想见她。
其实,她骨子里跟雪龄是一种人。
都是那种极其自私的人。
“你用什么样的身份见他?”,长久说话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