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立诚其实是紧张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夹着胳膊把连松雨往死里按。他虽身经百战,却搞不懂为啥死活压不下去那股想要让袁大哥身首分离的念头。
在俱乐部里,大家算是平起平坐的资格。就在回国之前,这位执着如牛皮糖的大哥还替他新开了一条财路。
荣立诚当然不是傻子。可是他紧紧抱着怀里的赔钱货,正坚定不移地将金山银山往外推。
“小诚,我待你不薄。”
果不其然,大哥发话了。荣立诚咬着下唇,在暗地里笑得有点虚。
“是,我知道。”
“依我看,你什么也不知道。”
啧啧。这帮三十来岁的男人威胁起人来,真是温和又礼貌,明明都把锋刃架在他脖子下面了,还能保持带着笑意的声音。
“袁兄,归,公私分明嘛,今晚咱们不谈那事。”
荣立诚留恋地捏了捏小哑巴的腰。啊如果他是炼金术师该有多好,那样他就可以把这个妖精炼进自己的身体,直接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他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和狐朋狗友议价,别说三十分钟,就是五分钟,他都不出让给这大龄的孙子。
连松雨前一秒还被荣立诚按着摩,后一秒就被他提了起来。他弯腰抓住她的腿,轻松地托起了净给他惹麻烦的俊人儿。
“勾着我的脖子。”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力度把持得极好,恰好能让七窍生烟的大哥听到。
年轻真好啊,毁容算啥,仗着无懈可击的身材和一掷万金的豪气,照样什么珍奇动物都买得到。穿着修身西装的小哑巴挂在臭小子身上,那画面真是越看越暧昧娇香。大哥相当眼热了。
“真不给面子?”
“不给。”
坐惯一言堂的荣立诚很得意地轻笑,他这个人呀,从来也没有看得起过烂脏的袁某人,他甚至没有把冰清玉洁的连修然放在眼里。
他认为自己的爱情世界里只有水到渠成和投怀送抱,苦苦哀求或是心机深重,都是他懒得去做的事。
尊贵的荣少爷做人一向很双标,他拿着老相识的敲诈勒索,乘人之危,那可不叫卑鄙,那分明是恨铁不成钢,是不得已而为之。倘若她不是那种连弟弟都下得去手的贱人,他又何苦要摆出替天行道的架势来!
“做事别这么绝,小诚。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你至少让我请她喝杯酒。下回我做东,招待你们去”
“大哥。你跟她,必须没有下回了。”
荣立诚慢条斯理地摇完手,头一歪,“叭”地亲了一口连松雨的头发。
“只要有小弟我坐镇,今晚在座的,谁都买不了她。”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年轻的少东家做人的准则。这狠话,纯粹是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竟也不觉得有啥不妥。
荣立诚的傲慢和自视甚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眼看拍卖会快要开始,他搂紧了怀里的连松雨,像抱个战利品似的,给大哥火上浇油。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带她上个洗手间。咱们一会儿见吧!”
说完,身强力壮的荣立诚便挤开人群,风风火火地朝外走去了。
把赔钱货带到镶有花窗玻璃的卫生间里,他的长腿向后一踢,就把门给堵好了。
将连松雨按在门板上,荣立诚扬手揭了两人的面具,冒火的眼神扫过她同样恼怒的容颜,然后一头扎进了她的颈窝里猛吸妖气。他的呼吸比岩浆还烫,她几乎以为哥斯拉在喷火了。
“我真是没想到,蒙上脸装哑巴,你照样能来事!拜托大小姐也可怜可怜我这个病人,你再这么勾引下去,我单枪匹马的哪里顾得过来!”
“荣先生过誉,鄙人还是太没经验了。只差临门一脚没能给你赚出药费来,悔得肠子都青了!”
“哈哈,呸!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把你送出去也只能是一锤子买卖,这种杀熟的事情还不得把爷爷我的声誉都败完了!”
荣立诚颤抖着张开嘴,他真想咬死这女人。能把他搞到如此癫狂的,除了那间远在美利坚的精神病院之外就只剩她!
“天方夜谭,你这种垃圾还有声誉?”
“讲话客气点噢,最后救了你的,还不是我这种垃圾么。为了你个贱人,我白白把袁大哥给得罪了。你知不知道,他帮我在博洛尼亚搞的地皮,今晚全砸在你手里了。”
“行,你起开,我现在给你跪下谢主隆恩。”
荣立诚的桃花眼一眯,大方地对她笑出白牙。
“不要随便往下跪呀,这宅子里啊,唯一不想干你的人,就在这儿了。可你若是一跪,我难免又会起邪念了,你说是吧?”
为了不暴露自己现在十万火急的n,荣大善人只能把连松雨往上推,不让她的腿出溜到二当家上方。而这个动作,适时给了她一点点灵感。
“嗯,你说的对。是我太不识好歹了。”
正在即兴发挥的荣立诚一愣,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小妖精突如其来的认错,强化了他刚健的戒备。
“你什么意思?”
“奇了,难道你不希望我道歉吗?”
“连松雨,我俩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只要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有自知之明,他晓得她才不是善茬。理智逐渐褪去,他和她对着鼻尖,残存的七魂六魄都被她召唤走了。
大小姐终于噤声,讥诮地勾着唇角。
然而这一点都不亲切的表情落在荣立诚眼里,除了心甘情愿四个字,他再没别的想法了。
静静地看着连松雨,他燃情的黑瞳以微幅左右摇移,用吃人的目光描绘她的五官。她多美啊,美得他心都化了。
如果把她囚禁在异国小岛上,她一定也会用这种又冷又恨的眼神看他。
在他亲手缔造的结界里,她会只属于他一个人,会在他怀里从灿烂一直开到荼蘼。